第五十九章:民心所向(2)(1 / 2)

周洛是山區,泥石流時有發生,防不勝防,像他們這種山區,丁點大的泥石流隻要毀了村子,一般都會有群眾傷亡。張誌峰在安全工作會議上講了又講,讓各級幹部務必以群眾的利益為己任,盡職盡責。雖然有收效,相比其他山區縣,周洛的情況還是不錯,但總體也好不到哪去。像丹霞村這種下泄土方巨量的巨大泥石流在周洛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以前都是發生在無人的山區,因此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像這種特大泥石流發生在村莊,半個村莊被夷為平地的特大自然災害,這次竟然無人傷亡,這在周洛還是第一次,堪稱奇跡。“得給許副請功。”張誌峰眯著眼,看著那“當當”作響的大鍾,告誡身邊的政府工作人員,“這是在給我們敲警鍾啊,任何事情,不能心存僥幸,一旦有了這種慣性思維,那保障群眾的利益就會成為一句空話,無從說起。”張誌峰望向鐵牛:“鐵牛,給許副打個電話,看許副現在在哪?”竟然打不通。“怎麼回事?這個許一鳴,不會有什麼事吧。”張誌峰心裏一緊,眉頭一皺。“許縣長能有什麼事。”鐵牛嘴一撇,“許縣長這樣的好人,就該長命百歲。”“那是。”張誌峰點頭,“我張誌峰都死不了,許一鳴就得長命百歲。”就在這時,祝韜匆匆忙忙尋了過來。張誌峰看著祝韜一臉焦慮的跑近,“鐵牛,隻怕事與願違,許一鳴這次隻怕真是遇上事情了。”“怎麼可能,我不信。”鐵牛固執己見。祝韜跑上小山包。“許縣長出事了!”祝韜說。張誌峰雖然有預期,但還是震驚,“這麼說許副沒有跑出來?”“跑出來了。”祝韜說。“那還能有什麼事?”張誌峰一聽祝韜如是說,心裏稍微鬆了口氣,隻要不是被泥石流衝走,許一鳴就還有命在。祝韜說許一鳴雖然跑了出來,但被流石砸傷了,剛剛被抬到祠堂,看樣子傷勢挺重。“那你還彙報個屁。”張誌峰眼一瞪,朝祠堂一路小跑,“你要做的就是將許副趕緊送醫院。”祝韜同樣小跑著跟在張誌峰的身邊,氣喘籲籲地解釋,說他已經給縣人民醫院的院長打過電話了,讓院長安排最好的外科醫生和內科醫生隨救護車馬上趕往丹霞村。“再給院長打電話,醫不好許副,他這個院長用不著幹了。”張誌峰鐵青著臉,命令祝韜再給院長打電話,一旦因為醫院方麵的問題讓許一鳴得不到及時的救治,那院長不用幹了,自己主動請辭。“這有些不妥吧。”祝韜有些猶豫。“我還想說提頭來見呢。”張誌峰不置可否,讓祝韜就按他剛才說的話給院長打電話,措詞還可以更嚴厲,同時還需把他剛才說的話以同樣的語氣告訴衛生局局長,讓局領導立即趕到醫院坐鎮,許一鳴有任何閃失,院長請辭,局長也不用當了,局領導班子全部按緊急條例予以撤換。張誌峰心知,周洛的幹部不怕別的,就怕掉烏紗帽,唯有如此,所有人才不敢掉以輕心。張誌峰走進祠堂,見許一鳴被固定在一塊門板上,臉色慘白,昏昏沉沉。看到張誌峰,候治東這回沒有大大咧咧,他迎了上來,“老張,許一鳴這傷得盡快救治。”張誌峰眉頭一皺,看這樣子,許一鳴傷得是挺重,遠超自己的想象。張誌峰知道不能等救護車來了,從縣城到丹霞村,又是下雨,又是塌方的,救護車不知要開到什麼時候才能到丹霞村,當務之急,得派輛車將許一鳴送出去,在路上與救護車彙合,這樣能爭取不少的時間。要將許一鳴送出去,有一個問題拯待解決。當初考慮到村西不安全,所有的車輛都停在了村東,現在泥石流一下來,將通往山外的村道堵了個嚴嚴實實。覆蓋在村道上的泥石流寬約一裏,厚達數米,車輛根本過不去,哪怕是張誌峰的那輛進口越野也是不行。張誌峰咬牙切齒,“我現在不想聽你們說困難,我就想聽你們說方案。人是活的,車是死的,給我想辦法解決它。”鐵牛看著昏昏沉沉的許一鳴,“張縣長,我們丹霞村人有辦法。”“什麼辦法?”張誌峰看著鐵牛。鐵牛的辦法很原始,那就是用人力抬,把一輛汽車抬出丹霞村。“有把握?”張誌峰問。鐵牛說沒問題,許一鳴是為了丹霞村人受的傷,不是許一鳴,丹霞村今天不知有多少人會被這場泥石流掩埋。丹霞村人講究受人點滴當湧泉相報,何況許一鳴救的是丹霞村人的性命,許一鳴的這份恩情,恩重如山,丹霞村人得還。現在許一鳴的生命受到威脅,需要救治,丹霞村人不會坐視不管,“我向縣長保證,我們肯定可以將一輛汽車抬到丹霞村的出口。”鐵牛指揮村裏的年輕人,“把二龍杠抬到村口去。”鐵牛同時讓人通知村裏的爺們,“到村口集合,抬車過泥石堆。”張誌峰則把手一指:“莫軍,把我那輛越野車開到村口去。”在將越野車開到村口前,張誌峰還讓劉建強莫軍等人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家一起動手,將越野車的右後門卸下來。“老張,你讓莫軍他們卸越野車的後門幹嘛?”候治東有些不解。“還能幹嘛,把許副連同門板一起放到後座。”張誌峰說許一鳴目前這個樣子,很是嚇人,誰都不知道許一鳴到底傷在哪個部位,讓許一鳴躺在車後座肯定不行,那是軟席,最好的辦法就是連人帶門板一起送到救護車上去,這樣就可以避免對許一鳴造成二次傷害。不拆後門,門板放不進去。至於門板比車體長出了幾十厘米,這個無關緊要,許一鳴重傷,這一路路況不好,莫軍這車開不快,會車的時候靠右邊點就是。莫軍他們已經在拆螺絲了,有一個螺母可能是絲扣有問題,空轉,怎麼弄螺母就是拆不下來。“甭管了,直接用大錘給我掄下來。”張誌峰急了,讓莫軍他們不要去愛惜什麼車門,拆不下來就直接掄大錘,不就幾塊鐵皮嗎,掄幾下就敲下來了。“這有些可惜了吧。”候治東說張誌峰這越野車是進口的,縣委縣政府就這一輛好車,張誌峰現在大錘一掄是省事了,但事後要想將車門複原,雖然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修車費隻怕不菲,“這可是公車,老張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真要卸門,就卸許一鳴那輛吉普,門砸壞了也沒多大關係,修不了幾個錢。”“那吉普車不行。”張誌峰說許一鳴的那輛吉普車車況不好,排山的路又太顛,平時人坐在車上都能顛散架,更不要說許一鳴現在這種事情了,許一鳴經不起幾下的顛簸,“什麼維修費,跟許副的性命相比,一點維修費算得了什麼。莫軍,別給我猶豫,砸!”莫軍掄起大錘,哐當就是幾下,車門散架,被劉建強扔到一邊。莫軍把車開到村口的泥石流邊,鐵牛他們已經將二龍杠抬到此處等候了。所謂的二龍杠,其實就是兩根抬棺木的紫檀木,這兩根龍杠雕龍刻鳳,一看就是丹霞村老祖宗留下的財物。這種東西,都被族人視如珍寶,隻有本族本宗的人才能使用,外人碰都不能碰。用二龍杠抬車,還真是沒話說,越野車重約二噸,也隻有用這種大碗粗的檀木才能將車子抬起來。可車畢竟不同於棺木,磕磕碰碰的,這一趟下來,這二龍杠豈不是弄得傷跡斑斑。“鐵牛,用二龍杠抬車可不是兒戲,跟村裏的老人說了?”張誌峰問。“說了。”鐵牛說,丹霞村的老人都是死腦筋,許多事情沒法說得清,但這次一聽動用二龍杠是為了救許一鳴,二話沒說,點頭同意,說許一鳴為了丹霞村把命都搭上了,隻要能把許一鳴救活,鐵牛就是將祠堂拆了都可以,更不要說動用二龍杠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