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依靠候誌良那些見不光的手段了,現在的候治東需要廉妻消失幾天,如此才好給候誌良善後。真要是廉妻和張誌峰遇上了,那就麻煩了,到時他怎麼善後隻怕都無濟於事。至於候誌良具體會用何種辦法,這個候治東不需要,既然沒法說,那就不用說,隻做就成了。張誌峰始終是候治東的一塊心病。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誌良集團被張誌峰一天到晚盯著,候誌良又是這麼的不知輕重緩急,整天惹是生非,候治東擔心一個不留神,誌良集團就毀在張誌峰的手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吧又不小,如果張誌峰揪住此事不放,刨根問底下去,那事情可就大了。雖然候治東不知道候誌良究竟有什麼把柄落在廉副鄉長的手裏,也不想刻意去知道候誌良在排山有何勾當,但候治東對排山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候誌良這段時間在排山幹了什麼?快速通道與他無緣,他指使候石幹的那些小勾當也是不值一提。候誌良唯一在排山鬧出點動靜的事情無非就是引進了一個供應商,在排山的秧田村建了百畝的蔬菜大棚。候誌良上躥下跳折騰了這麼久,不會是平白做好事,肯定是有所圖。候誌良要想在這上麵做文章,唯一的可能就是騙補。省裏為了支持蔬菜規模化種植,對蔬菜種植有各種惠農補貼,隻要將各個環節打理好了,這裏麵大有文章可做。多報麵積,以次充好,甚至於胡編亂造,都有可能從上麵騙到惠農資金。候治東知道候誌良,讓他花七十萬給廉家,讓他賠錢給客運站改造項目的死難者,那是割他的心頭肉。但要是用來打理關係,那候誌良肯定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既然候誌良把手伸向蔬菜種植這一塊,那他就沒有不打惠農補貼的道理。雖然張誌峰對候誌良不如他這個做叔叔的了解,但張誌峰是縣長,不是一介農夫,他能想到的問題,張誌峰自然也會想到。隻要小廉的那口子稍加提示,張誌峰就有可能以此為突破口,將誌良集團毀於無形。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這個道理候誌良不會去想,但他這個做叔叔的不能不想。“我該怎麼做?”候治東心裏已是百般算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張誌峰擠走,讓張誌峰滾出周洛,離候誌良十萬八千裏,如此誌良集團才有可能成為侯家的百年基業。候治東始終認為張誌峰的能力不如自己,但他不得不承認張誌峰這人沒有私心。而且候治東也知道市委書記李銘群對張誌峰頗為看重,正因為這樣,張誌峰才可以在周洛堅如磐石,連上任縣委書記都不能將張誌峰撼動。也正因為如此,候治東盡管心裏不服,表麵上該對張誌峰客氣的時候還是客客氣氣。想要將這麼一個人擠出周洛不那麼容易,要是容易,他候治東也不會等到現在。候治東一直將張誌峰當成自己的假想敵,與張誌峰共事這麼久,自然知道張誌峰的軟肋在哪。張誌峰能有什麼軟肋讓他候治東一擊中的?那就是大量的挪用各類專項資金。候治東一直忍而不發,目的就在於想一擊中的。張誌峰拆東牆補西牆,挖肉補瘡那一套,在周洛雖然不能說是人盡皆知,但也不是什麼秘密。誰都不覺得張誌峰這樣做有何不妥,因為周洛就是這樣一種現狀,不這樣做不行,正因為如此,上上下下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張誌峰折騰。但從財經紀律來說,張誌峰雖然沒有將錢放進自己的口袋,但大肆挪用各類專項資金,已屬重大違規違紀,上麵真要是較起真來,張誌峰頭上這頂縣長的烏紗帽,即便是李銘群想保隻保也是保不住了。怎麼讓上麵較真,自然是在恰當的時候抓住機會攻擊張誌峰,隻有引起更高層的注意,讓李銘群承壓,那張誌峰這個縣長也就做到頭了。什麼時機恰當?在候治東看來,丹霞村泥石流的發生對於他就是一次機會。此事件雖然不是最佳機會,但現在有了鄉政府門口這麼一件突發事件,候治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得主動出擊,讓張誌峰焦頭爛額,疲於應付,這樣張誌峰才會沒精力去管什麼蔬菜大棚。丹霞村特大泥石流的發生,雖然沒有多少的人員傷亡,但財產損失無疑巨大。這真的就是天災,難道就沒有人禍?如果是人禍,那麼多的房屋,那麼多的家禽被泥石流掩埋,許多村民因此身無分文,流離失所。這個責任得有人來承擔。不是有傳言,說丹霞村特大泥石流的發生,不是簡單的天災,而是因為獅子山受到了采石場炸藥脈衝的影響,使獅子山的山體發生了質的變化,從而引起了獅子山的坍塌,塌方引發泥石流,這才使整個村西毀於一旦。當然了,傳言就是傳言,當不了真,但如果讓傳言變成現實呢,情況又會怎麼樣?應該會朝自己設計的方向走。候治東這麼想。丹霞村的采石場不是誌良集團的產業麼,讓這樣的傳言成為現實很明顯對誌良集團不利。候治東還能在這上麵做什麼文章?候治東認為事情得一分為二地看,不管這種傳言有沒有根據,獅子山一坍塌,張誌峰都不會讓采石場在丹霞村繼續存在下去。丹霞村關停是遲早的事情。既然關停已經注定,那就不妨孤注一擲,以毒攻毒,借機生事,就將張誌峰擠走。如果是天災,張誌峰什麼事情都沒有,不但無錯,反而有功,如果是人禍,那就另當別論了。即便天災是由誌良集團引起的,誌良集團會有損失,但損失不會很大。畢竟采石場證照齊全,屬合法經營,政府不能將誌良集團怎麼樣,要抓要判也是相關瀆職人員,與誌良集團並無多大幹係,誌良集團無非就是損失些錢財,這個損失誌良集團承擔得起。但一旦上級追查下來,張誌峰的責任就大了。許一鳴一來就建議張誌峰對采石場關停,可張誌峰置若罔聞,任采石場繼續開采了兩年。就憑這,就夠張誌峰喝一壺的。再加上挪用資金一事,張誌峰再怎麼潔身自好,有李銘群力保,革職查辦還不至於,但讓張誌峰挪挪位置卻是必然。張誌峰想不走隻怕也得走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候治東心裏發狠,決定利用這次特大泥石流的發生,將其變成一次責任事故,讓張誌峰難逃追責。候治東也想好了,這樣做有可能兩敗俱傷,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張誌峰是被擠走了,他候治東也得不到好處,丹霞村泥石流真要是人禍,他候治東同樣得擔責,記過處分在所難免,縣長這頂烏紗帽到不了他的頭上不說,采石場還得就此停工。但現在候治東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事態至此,張誌峰擠走最重要,其他都在其次。隻有張誌峰走了,那就是化不利為有利,從長遠來看,這對誌良集團和他自己都是好事。“便宜謝誌剛了。”候治東心想。張誌峰一走,誰來接替縣長這個位置就成了至關重要的問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李銘群不可能從外調派幹部,隻會從內部提拔。候誌良是這樣認為的,周樹林對周洛的情況不熟悉,對經濟也不太在行,此種情況再從外調派一個縣長到周洛,市委不會這麼幹。而周洛由誰接任縣長,市委會充分考慮張誌峰的建議,張誌峰的推薦會起到決定性作用。張誌峰會推薦誰?隻能是謝誌剛。自己想方設法將張誌峰擠走了,謝誌剛平白成了縣長,謝誌剛不是得了便宜還能是什麼。對謝誌剛,候治東還是了解的,從做事的魄力上來看,很明顯遜張誌峰一籌。謝誌剛就是當周洛的了縣長,也不可能危及不到誌良集團。同時有他這個老資格的副縣長在,謝誌剛更不能把誌良集團怎麼樣。候治東打定主意,決定孤注一擲,就此出擊,爭取一擊中的,就此將張誌峰趕出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