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房內站著十餘人,但卻寂靜的可怕,唯獨那‘咚咚’敲擊聲才緩解這種死寂,香爐飄著淡淡的熏煙香,這種香味卻讓氣氛更加壓抑。
藝炎燼坐在長椅上,雙腳交疊,一隻手放在紫檀木桌上,修長的五指輕輕慢慢的敲擊桌麵。
每一聲‘咚’都敲進房內其餘的人心上,讓他們大氣不敢喘,都低著頭看著自個的腳尖,但有些卻偷偷的瞄著床上躺著的人。
“王,姑娘因受凍太久卻突然其來的遇熱,導致血氣不通,寒氣滲透五髒六腑,很快寒氣便入骨,恐怕姑性命……”診斷完的大夫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那‘咚咚’敲擊聲突然停止了。
藝炎燼眉梢一揚,想到慌亂中他抱著濕透的她衝進澡房,將她泡在熱水裏,卻沒想到結果讓她的病雪上加霜。
“你好像不懂本王讓你來的目的?”藝炎燼目光飄過床上蒼白臉色的人,語調懶散的說道,“本王要你來是讓你想辦法讓她清醒過來,而不是在說些廢話。”
獨裁的他從來就是按自己的意願強壓在別人身上,不管別人是否無能為力,都必須讓他人按他的意願去做,而且還要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大夫聞言心立馬提到八丈之高,一個不注意便會被摔得血肉模糊,任何人都聽懂他的話語,那懶散語調聽在大夫的心裏就像鋒利的劍一般。
“微臣會力盡全力讓姑娘康複起來。”
藝炎燼這才滿意的點頭,冷酷的唇角才揚起一點弧度,手指再次一下下的敲擊著桌麵。
在這嚴冬裏,房內裏的大夫卻一頭大汗,攤出一排銀計,細細長長的銀計小心翼翼的紮在霧紗的手臂上,而旁邊的女奴同樣小心翼翼喂著霧紗喝藥。
良久,大夫才用衣袖擦走額上的汗水,收好銀針,才戰戰兢兢說道,“回王,隻要姑娘今晚溫度回升便能化險為夷。”
“出去吧。”
大夫和守在屋內的女奴們如得大赦一般,連連跪安,紛紛離開這樣他們不敢喘氣的房間,留下一個昏迷的人和一個安靜得可怕的男人。
藝炎燼站起身,緩緩走到床邊,本是沉穩的腳步踩在古紋的毛毯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床上的女子,臉色蒼白發青,失去紅潤的雙唇緊抿著,纖長的睫毛像她主人一樣無精打采,沒有往日彎翹似的調皮。
藝炎燼走到床邊彎下身子,修長的手指遊走在霧紗臉頰上,當來到她的雙唇上,不自覺唇角向上揚,那笑容像雨後的第一道彩虹,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那個時候,她竟對他笑,即便她笑是那麼淺,但終究是對他笑。
但那好看的笑容卻碰到她冰冷的身子時刹間凍結起來,漆黑的雙眸也像深潭一樣瞬間暗沉了下來。
藝炎燼脫掉衣袍赤身攬著霧紗入懷躺下,她的冰冷也讓他忍不住一顫,但卻沒鬆手反而抱得越發緊,雙手也不停的遊移在她的身子各處,唇亦不停的親吻著,想借此傳達他的溫熱給她。
懷裏的人冷如冰,那薄弱的氣息仿佛要消失一般,他感覺到怕——很久不曾有的害怕,這種怕勝過他小時候在圍獵場上被人圍獵的那種怕,那種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