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霧紗到達盛開,現在已經是初秋了,半年之別再次踏入這片土地,有一種熟悉感,一望無雲的天空,依舊是那樣晴朗,偶而有兩隻雄鷹在天上盤旋,鳴叫出荒涼的聲音。
告別了一直相送的六人,霧紗抬頭看著眼前的宮殿,紅瓦高牆,比她離開之時更加金碧輝煌,和別國的宮殿大不相同,不會分分合合各個宮殿,整體看上去就像一座巨大的古堡,綠色的蔓藤沿著牆壁一直成長,開出白色的花朵,覆蓋了宮殿的屋頂,高大的樹木一顆顆沿著宮牆,開出各色的花。
很多學者特意來到盛開,隻為目睹這宏偉而美麗絕輪的宮殿,赤炎城比東鄺的東城更適合被稱為花城,因此有些遊曆的學者喜歡稱東城為花城,稱赤炎城為花都。
宮門把守很嚴,那些守衛當霧紗提出要見他們的陛下,權當是鬧事者抑或想一步登天的人,因為這事間隔不久就會發生。
他們說會去通傳,霧紗知道那是他們的敷衍,也不跟他們多說話,在城裏找了一間茶樓落腳。
“姑娘,是住宿還是用餐?”店小二興高采烈的迎上來問道。
“住宿。”
“姑娘,真走運,剛好剩一間房,你走遍全城都很難找到一間空房,其他城來了很多人。”
店小二完全沒注意霧紗根本就沒在聽,繼續滔滔不絕說道,“那些都是因為躲邊境的戰事來都這裏,也不知道我們的陛下是怎麼搞的,不派兵反抗,對朝政也不聞不問,天天沉淪在酒色之間,聽說宮殿那邊每晚都舉行宴會,那些吃不完的東西宴會結束就全都倒掉,第二天又準備更多更好的東西,唉~東邊還不知道有多少難民因為天災食不果腹……”
霧紗頓了頓腳步,他的事她也知道多少,到底為了什麼要如此做?
秋末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盛開秋冬兩季差別甚大,就算已入秋卻仍舊偏熱,如夏季一般很悶熱。
霧紗推開窗戶,少許的微風緩解了胸口上的悶熱,幾個夜晚,夜深人靜的時候,霧紗常常會想她來這裏是為什麼?
真的是為了想知道為什麼他要騙她?還是為了別的?
曾經多少次想要逃脫他的掌控,如今他給她自由了,她卻想要再次回到那個牢籠,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知不覺他成了她的依賴,在她想不到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之時便想到他,想到這裏。
霧紗取下頭上的發簪,把玩在手間,芊長的手指順著蔓藤撫上發簪頂端的花朵,
雲團緩緩地移動著,被吞沒了多時的彎月一下子跳了出來,溫柔的月光照在窗前女子的容顏上,女子不知道想到什麼,唇角慢慢彎起,如月牙一樣,寸寸勾心。
從夢中驚醒的霧紗,猛然坐起來,天邊微亮,睡了一晚卻跟沒睡著一般,身心疲憊,頭痛欲裂。
夢裏安旭堯捏住她的脖子說恨她,讓她將一切還給他,最近常常夢見這樣的事,絕望而憤怒還帶著愛戀的眼神看著她,讓她無法擺脫。
這一個月內她睡得甚少,一睡著都處在夢魘裏,夢見很多人,逝世的母妃,父王,她認識的人,還有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無止境的牽扯,讓她睡醒之後更加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