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代理人(1 / 2)

之後老孫就和老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家常。

我在保安亭的犄角旮旯裏發現一份早期的娛樂小報,百無聊賴地翻看著。

老章是個很熱情的人,中午出去買了兩瓶二鍋頭和一些小菜請我和老孫吃飯,我們也不客氣,就在小小的保安亭裏擺開了酒桌。

一頓飯從白天吃到深夜,老孫把自己喝的七葷八素,一直嚷嚷著說自己是齊天大聖,讓老章跟著他混。

老章看老孫那眼神跟看神經病似的,可他人老實,又不好意思打斷老孫,直到我對老孫說了句:“你再瞎BB我就告訴釋老板你吃豬蹄的事,而且不光吃豬蹄,還經常拉著我喝大酒。”

然後老孫就沒動靜了。

午夜時分,一陣陰風順著窗口的縫隙吹進保安亭,老章立刻放下酒杯:“來了!”

老孫本來趴在桌子上裝睡,這時也醒了過來,回頭朝陰風吹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老章起身去關窗戶,我連忙拉住他:“別關窗。”

他被我拉著坐下的時候,還是一臉擔憂地看了看窗口。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一邊說著,我又指了指老孫:“有這貨在,出不了問題。”

老孫確實喝大了,昏昏沉沉地瞅我一眼,咧嘴露出一個特傻的笑容。

看著老孫臉上的笑容,老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問我:“你看他都喝成這德行了,真能靠得住麼?”

我說沒問題,他是齊天大聖。

然後老章先是看瘋子似的看我一眼,接著就露出了一副特哀傷的表情,他肯定是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要栽到我和老孫手裏了。

過了沒多久,就看見一顆披頭散發的腐爛頭顱遠遠飛了過來,在頭顱下方還拖一串散發著惡臭的內髒,心、肺、胃、腸,全部腐爛變質,被染成綠色的屍油不斷從上麵滴落。

說真的,就算是放在飛頭蠻這個群體裏,眼前這隻也算是非常醜的。

凡人在大半夜看到這種東西就算不被嚇昏過去,至少也會在短期內精神失常。

可老章隻是皺著眉頭,臉上一點懼意都沒有。

陽氣重,實誠,外加膽子大,這樣一個人如果能得到正統道門的點撥,很容易修成大道,可惜他前半生沒有道緣佛緣,沒能踏進修行界,不過今天他碰上了老孫,以後的事情會怎麼發展還真不好說。

飛頭蠻在半途中發現保安亭的窗戶是半敞的,它那雙腐爛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興奮的神色,而後陡然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但就在它眼看就能飛進窗口的時候,空氣中卻發出“砰”一聲悶響,飛頭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窗外,任它如何努力都無法衝破。

開玩笑,一麵普通的玻璃怎麼可能擋得住飛頭蠻,它之所以飛不進來,是因為老章身上至剛至陽的炁場形成了一道結界,一切至陰至邪之物都被死死擋在保安亭外麵,根本進不來。

可飛頭蠻似乎並不死心,它不斷撞擊著窗口上的氣牆,一邊惡狠狠地盯著老章。

這隻飛頭蠻被困在菜市場一個月,早就沒有了心智,它現在就像僵屍一樣,心中隻剩下不斷進食的欲望。正常來說,飛頭蠻隻吃一種東西,就是新生嬰兒的臍血,可菜市場裏沒有嬰兒,隻有一個渾身上下流動著童子血的老章。

雖然老章的血沒有嬰兒臍血那麼新鮮,但貴在元氣豐沛,對於飛頭蠻來說同樣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老孫醉意惺忪地湊到窗邊,看著鍥而不舍的飛頭蠻不禁皺了皺眉頭:“什麼玩意兒啊這是,怎麼這麼醜捏?”

算了,就老孫現在這狀態恐怕是指望不上了,我一把將他推開,然後又把飛頭蠻拎進屋裏。

老章看看我手裏的飛頭蠻又看看我,一臉崇敬的表情。

飛頭蠻在我手中不斷扭曲著想要掙脫,腥臭的屍油到處飛濺,這東西一旦沾到衣服上這輩子都別想洗下來,我沒轍,隻能朝它吹口氣,吹散了它的元神。

元神一散,飛頭蠻就算是徹底變成一個毫無生氣的頭顱了,脖子上掛著的內髒也紛紛掉落,變成一灘濃濃的黑水,腥臊無比。

我把已死的飛頭蠻放在桌子上,問老章要了一把小刀,然後小心打開了它的腦殼。

當飛頭蠻的頭蓋骨被打開的時候,一個蛀滿蛆蟲的大腦頓時出現在我們眼前。

老孫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太多還是受不了這種惡心,“嘔”的一聲,趴在窗戶台上玩了命地嘔吐。

其實我也覺得挺惡心的,但沒辦法,有些東西,我必須見到飛頭蠻的大腦才能做出判斷。

讓我的驚奇的老章除了剛開始幹嘔了兩聲之外,完全沒有其他不良反應,就站在一邊默默地看我解剖。

挑開大腦上白花花的蛆,我將刀身慢慢插進大腦深層,一股黑水頓時順著刀身的紋路流了出來,期間伴隨著一股熟悉的腥臊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