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在他們之中,老夫子應該算得上是一個精神領袖似的人物,不過真正的老大卻是虎頭。
論修行的時間長短,老夫子排第一沒有任何問題,論道行的時候,盡管虎頭也把老夫子排在了第一位,但那應該隻是出於尊敬或者謙讓。
修行這東西,的確是很看天分的,就好比老孫吧,論修行的時間,天庭地府哪一路神仙不比他長,可當年他三下五除二把東天攪得天翻地覆,諸天神佛卻沒一個是他的對手,這就是天資的差距。
其實事後很多人問我三清為什麼遲遲不肯不出手?李耳明明抓~住了猴子,為什麼幫他煉了一雙火眼金睛之後又把他給放了?還問我三清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偏袒老孫,可既然要偏袒他,為什麼釋老板橫插一杠子的時候他們又沒攔著?
沒錯,在老孫這件事上,三清確實有點偏心,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和老孫他媽有關。除了三清,老張是了解其中隱情的,釋老板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對於此,他們兩個誰都不肯多說。
每次提到老孫的這段輝煌經曆我就忍不住多說兩句,老~毛病了,不好改。
見我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虎頭他們幾個就在我的對麵坐成一列,安靜地等著我。
直到桃舞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我的脖子:“想什麼呢?”
我這才回過神來,衝桃舞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看向虎頭:“之前聽人說,你們幾個在山裏作威作福,很難伺候啊。進山的人如果路過這片山場子,還得給你們上柱香交點貢品,有沒有這事?”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的語氣是質問的,虎頭一副極度緊張的模樣,扭扭捏捏半天也沒想好怎麼回答我,於是向老夫子投去一道求救的目光。
老夫子猶豫了一會,然後堆起一個很恭敬的笑容,說:“唉,不瞞老祖,自從那赤腳道人在山頭上建了那一座三仙墓,老林裏的生存環境就變得惡劣起來,這些年,我們幾個是吃也沒得吃,喝也沒得喝,全靠進山人的那點供奉過活了,偶爾也顯顯靈,多問他們要點,可那就是為了存點餘糧,沒別的意思,就算他們不供奉,我們也絕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
我又問他:“聽你這意思,平時進山的人不少啊。”
“嗯,很多的,”老夫子回應道:“平均每年都會來那麼一兩隊盜墓的或者搞科研的。說實話,那些搞科研的我們可不敢惹,那些人要找的不是寶貝,而是我們這些人啊!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就麻煩了。所以一般我們的供奉,都是那些盜墓人給的,這些人也闊綽,每次給的供奉都不錯。”
老夫子這邊正說著話,我就看見虎頭的口水已經留下來了。
沒出息!
之後我又問老夫子老林子有這麼多墓麼?怎麼每年都有土夫子光臨。
老夫子說他也不清楚,隻聽說那些土夫子裏有一類專門尋墓望穴的高手,一眼就能斷定哪座山上有墓,有些人甚至還能斷定出墓穴的具體~位置。他說他有一次心裏好奇,就尾隨一隊盜墓賊想看著究竟,聽到兩個領隊的交談,才知道他們關注這片老林子已經有兩三年了,那次也是看準了開春這個季節才結隊進山。
不過老夫子也沒敢跟太遠,因為那群人過了幾座山頭之後就奔著幽冥洞天的方向去了。
我問老夫子,那隊人最後怎麼樣了?
老夫子咂了咂舌:“還能怎麼樣?幽冥洞天那地方,隻要一腳踏進去就別想活著出來,老祖,今天您老人家來了,看能不能想個轍把那地方的氣場給破了,再這麼下去遲早是個禍害。”
我點了點頭:“嗯,這次來,肯定要想辦法衝一衝老林子的氣場。除了那支隊伍,其他的土夫子都去了什麼地方?”
“大部分都進了幽冥洞天,”老夫子煞有介事地說:“進去的,一個出來的都沒有。還有一些人進了三仙墓,也沒一個能出來的。其實甭說是凡人了,當年黑子和小白都差點把命折在那座墓裏。”
我看了一眼紙糊的小白,頓時一陣反胃,又看了眼小黑,發現這貨瞪著一雙小眼看著我,但從他的鼻孔和嗓子眼裏卻不時傳出輕微的鼾聲。
就在我和老夫子說話的空當,這貨竟然就睡著了!
於是我隻能強忍著幹嘔的衝動,問小白:“你們在三仙墓裏遇到過什麼?”
聽我這麼一問,小白頓時打了一個寒戰,紙糊的皮膚在寒風中嘩嘩作響,看得我也跟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片刻之後小白才用唱戲似的聲調對我說:“那一天,當真是不堪回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