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莫須有了,薑浩然走南闖北這些年,對於這些神神道道的把戲,簡直不能太清楚。哪裏來的河神,騙財罷了,立威罷了。隻是就為了這些東西殘害生命,實在是為人所不齒。
就像薑浩然剛才所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本來就是善事,他是要救那女子的。
隻是三人雖然打定了主意要救人,一時之間卻也拿不出什麼有效的方案來。
上去硬搶肯定是不行的,人家都祭祀了這麼多年也沒廢除這個風俗,此刻他們三個外地人突然衝上去救人,無疑就是搞破壞,肯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雖然三人都是厲害人物,可是這種情況下,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都是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若是真的打起來,畏手畏腳,肯定還是吃虧。
可是他們也沒什麼門道,都說了是外地人了,強龍還壓不過低頭蛇呢。別到時候人沒救下來,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於是三人就望著那女子的方向沉默,拿不出什麼方案來。
薑浩然正在想怎樣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身後傳來聲響。
他回過頭去,就看到穿著官服的捕快衙役正在清道,官府的人來了,人群就迅速的向兩邊退去,很快就形成一條通道。
薑浩然本以為後麵會跟著官老爺的轎子,沒想到,來人卻是急匆匆打馬而來。
那人身形高大,姿態瀟灑,騎著高頭大馬從街那邊奔馳而來。他身上穿著藏青色的官服,在這亂哄哄的場景中,硬生生成了一道風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人那馬身上,看他疾馳而來,匆匆下馬,英俊的臉上現出焦急的神色來,眉頭緊蹙,薄唇緊抿,端的是正氣使然。
那官員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急忙忙喊了一聲:“住手!”
然後撩起自己的官袍跑上河邊的小道,直奔那女子所在的高台而去。
薑潔然一男子,也不得不承認,此時這個官員的形象,怕是俘虜了所有在場女子的芳心。但是現在情況尚不明朗,所以薑潔然隻是靜靜觀望。
那官員終於走到了高台上,喝退了那神婆。
他鬆開被綁著的女子,又把自己的外袍解下來披到女子的身上。他扶著那女子顫巍巍的站起來,交給自己身邊的衙役。然後自己走到台子的中央,大聲喊道:“各位鄉親們請聽我說!”
於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那裏,聽他發表演講。
“鄉親們,我知道,祭祀河神是咱們曆年來不變的風俗。可是咱們仔細想想,我們年年都祭祀河神,就真的年年都風調雨順了嗎?並沒有!幹旱的時候還是幹旱,洪水的時候還是洪水!”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祭祀河神根本就起不了什麼風調雨順的作用。天公自有其打算,天下下雨,哪是一個小小河神能攔得住的?!”
“這世間根本就沒什麼河神!我們自己好好種莊稼,我相信!我們的過程做好了,結果也不會差!我們一定能有個豐收年的!”
“至於祭祀河神,那就是拜拜殘害無辜女子的性命!各位鄉親都是心善的人,相信各位也不忍心就這麼葬送一個女子的青春年華!我在這裏保證,我們今年好好幹,不用那什麼勞什子河神,也一樣能豐收!”
一席話說得下麵的百姓也是心神激動,再加上有女兒的人家早就不想要這個規矩了,那官員又很受百姓的愛戴。很快,就有人響應起來,人群的歡呼聲一下子就起來了,一浪高過一浪。
那官員似乎很是欣慰的樣子,鬆了口氣露出個欣慰至極的表情來,然後對著自己的一方百姓點點頭,又轉身親自扶著那女子下了高台,來到她父母的身邊。
薑浩然遠遠地看見,那女子的父母早已是感激涕零,二話不說就要給那官員跪下。那官員趕緊扶住了那對老夫婦,帶著他們一起走了。
“這種官,要是多幾個就好了。”薑浩然聽見旁邊有路人感歎道。
薑浩然也覺得,這個官員,倒是個難得的父母官。既然女子已經被救下,這裏又有這麼好的守護者,薑浩然三人也就放心離去了。
連夜趕路,回到了道觀。
但是,在薑浩然三人看來已經結束的事情,事實上並沒有結束。
縣官大人那日救下了那個女子,眾目睽睽之下,親自送到了她的家中。一時之間,誇讚之聲不絕於耳。
縣官大人也頗為自得,為自己的好名聲,也為······很快就要到手的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