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你莫要再拿浩然開玩笑了,不論死的是誰,人家找過來,肯定就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平白無故,既然找來了,那我們不論如何,這個法是要給人做的。”
雖然方才聽到長安說縣府死人的時候他還不太在意,可現在想來,確實細思極恐,不知道,那日她去了縣府以後,究竟如何了。
手裏握緊了杯子,薑浩然在心頭祈禱自己想的事情通通都不要發生,她看來,人還是極好的。
“死的,是那日你親自送去縣府的那姑娘。”
“砰!”
薑浩然摔了茶杯卻渾然不知,他呆坐在那裏,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所以,我還是親手把你送給了他了,你走的時候可有恨我那日的做法?薑浩然突然明白了近日心中沒來由的煩悶終究是從何而來,原來,是你在提醒我嗎?
“聽說,那縣太爺本就是個登徒子上位,對於漂亮女子從來都不放過,那日聽說的清官名號,不過是想把她從你手裏騙過去罷了,說到底,還是貪圖美色的。那日她被帶到縣府後,就被縣太爺安排送去洗了個幹淨,然後...”
“夠了!”
長安還有許多話要說的,卻被薑浩然給打斷了,雖然知道他心裏不太好受,可還是沒有法子,人家既然讓你去幫忙,這做法的人還是要知道情境的,總不能,因為自己心裏不爽,就給推了吧。
薑浩然不想再聽下去了,不想知道她是如何被蹂躪,如何被侮辱致死,他感覺自己內疚的很,那日,為什麼就不能帶走了呢。薑浩然現在隻想狠狠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如果當日他多了解一些,多管一點閑事,是不是便不會釀成如今這般慘劇?
“然後縣太爺就強行要了她的身子,她是不從的,後來受了許多苦,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聽說都出血了,下人們看的都覺得悲慘。那天過後,她不堪受到如此大辱,竟是抹脖子逃了這噩運去。”
長安還是堅持說完了所有的情況,薑浩然隻覺得心中的內疚更甚,仿佛是不將他的五髒六腑燒個幹淨不會罷休一般,灼的他心窩子都疼。
他這幾日心煩,不舒服,也是由著預見了她的結果,自己卻不能接受自己犯下的錯,他在逃避,逃避而已。這本是他力所能及之事,但是他沒有在意,隻是寄托在所謂的別人,或者天道的身上。
所以,才會如此。
“長老,這次,可是去給她超度了去?”
薑浩然停在門前,有些躊躇不決,不論怎麼樣,他還是要去見她一麵的,這個事情,自己才是那個始作俑者。若是不去,怕是會良心難安。
她不肯走了去,大概,也是想著再見見的。
拿出方才買的那簪子,薑浩然看著它,越發的覺得這不是像的,分明就是,是你給我的,對嗎,你想我去見你一麵,你想我把你親手送了去,對嗎?
我是對不住你的。薑浩然在心中默默的道著歉,隻是拿著那簪子的手,卻緊到冒出了青筋,看上去有些駭人。
“是的,自那日她抹了脖子後,相府裏夜夜都能聽到那日她在縣太爺身下的那般慘叫,常常能夠看到她停在相府門口不願離去,想來,除了記恨那縣太爺,她還是在等人的。”
長安說著,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薑浩然,他知道的,她在等的,分明就是那日她想跟著的人,可那人偏生狠心,生生給他送進了虎口裏去。
歎了口氣,長安沒有再說話,超不超度了,還得看薑浩然的意思,他如今心裏不太好受,還是要想著他些的。
“去吧,查個日子,咱們去尋了她的屍體,見她一麵也是好的。”
做下了決定,薑浩然抬腳走了進去,他一直走到臥房,不知道要幹些什麼,想了想,還是躺倒了那床上。
你來找我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有些什麼冤屈的要告訴我的,雖然知道的差不太多了,還是想你過來,讓我不至於如此愧疚自己那日的做法。
可是,薑浩然躺了許久,還是不見她過來,原來,這是怨著呢,想讓我去找你的吧。
苦笑一聲,薑浩然閉眼睡了過去。
今日,是定下的去給她超度的日子,薑浩然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做好了一切準備後,還是抬腳向縣府走了去。
見他們過來,縣太爺心裏是極高興的,她在這院子裏逗留了半月有餘,他沒有哪日是能夠睡了個好覺的,夜夜被她從半夜弄醒後,是不敢再睡了的。
縣太爺把薑浩然二人當成是了自己的救世主,卻殊不知,不做虧心事,自然是不怕鬼敲門的,她就算想找麻煩,也是嚇不著人。
可人吃五穀雜糧,哪能沒有過錯,隻是,想縣太爺這種做了大虧心事的,卻是總能被嚇個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