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楊軒和月月都保持著沉默,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的走著,斑駁的路燈,突兀的樹枝,一切顯得孤單而落寞,如同月月的心,那種有話說不出,有淚哭不出的感覺,充斥著原本開朗的心靈。那段回家的路原本總是覺得很短,而今似乎有千萬裏那麼遠,壓抑的氣氛讓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終於到了樓下,月月忍住不先開了口。“上去坐坐吧。”
“不了,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為什麼突然說分手?是因為她嗎?”月月早在兩個月前就感覺楊軒的那些細小變化,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有些電話要麼直接拒絕,要麼就是避著她出去接聽,以前無論什麼重要的電話楊軒都是會當著她的麵接聽的。好多次月月找楊軒,總是找不到人,以前的他總是會第一時間讓月月找到。後來有一次,月月偷偷看了楊軒的手機,上麵有幾條曖昧的短信,看的她的心硬生生的疼。可她忍了,因為她不想就這麼放棄自己多年的愛情,她甚至安慰自己,楊軒隻是暫時厭倦了,過一陣子,他玩累了,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不是的,我沒有別人。你別胡思亂想,隻是你太任性了,我受不了了。”楊軒回避著月月的眼神。
“哼哼,借口吧,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要瞞著我呢,如果你不愛我了,我會選擇成全你的。請不要再侮辱我的智商了,好嗎?”
“真的沒有,你上去吧,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說著楊軒欲轉身離開,卻被月月從背後抱住了。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再任性了,好嗎?”月月幾乎是哭著說的,這個是她最後的退讓,以前的她不可能也永遠不會說出這麼沒有骨氣的話的,而今卻對楊軒說了,卑微的祈求著他的憐憫。
“月月,我們不可能了。真的。我太累了,這份感情走到現在我累了,走不動了,不是不愛,隻是乏了。”楊軒輕輕掰開月月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沒有追上去,已經沒有了骨氣,她不能再失去最後的尊嚴。盡管心疼到站不起來,劈裏啪啦碎了一地,也還是撐回了家。
那一夜她失眠,像是迷失在茫然的人海裏,忘記了回家的路,找不到前進的勇氣。那一夜她把過往三年的記憶倒帶了無數遍,直到眼淚流不出來為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透,天邊隻有淡淡的光亮,手機顯示的時間是六點。
月月穿戴整齊,拿起桌子上的袋子就出了門,袋子裏是楊軒的一些日用品與衣服。當初兩個人從學校畢業後,本是想同居的,可由於楊軒父母留下的房子離月月工作的地方有一段距離,為了方便工作,月月一個人租下了這套一室一廳的小居室。周末的時候楊軒會留宿在這。如今,分手成為了現實,這些東西也就沒有必要再留著。
蘇城的另一端,月月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楊軒的家門,房子裏充斥著難聞的煙酒味,客廳的地上丟滿了酒瓶和煙頭,她走向楊軒的房間,門沒有關嚴實,所以她看到了房間裏一切的場景。衣服丟滿了地板,有男人的內褲,女人的胸衣。床上兩具赤裸的身體在瘋狂的糾纏著,女人銷魂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氣聲交雜在一起,一聲聲都刺透了月月的心。以為已經哭幹的淚水再一次在眼中打轉,她像是被定了格,直到手中的物品摔落在地方,震醒纏綿中的兩個人。
楊軒看到了月月,那個赤裸的女人亦看到了月月。她沒有悔意的盯著月月,問楊軒:“親愛的,這個是誰呀。”
“月月,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月月……”楊軒邊穿著衣服邊解釋著。還沒等他說完,月月轉身就跑開了,她要盡快離開,因為她害怕再多呆一會就會窒息過去。為什麼,為什麼才分手,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女人帶回家,霸占了原本隻屬於她的床。月月哭了,在走出小區的那一刻,淅淅瀝瀝落下的已不是眼淚,是孤寂的雨滴,月月終於明白,衡量愛的是心痛而不是動心,她愛他,早就超出了想象。
雨在下,覆蓋了月月的淚水,她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該去向哪裏。什麼也沒有了,當初為了能與楊軒在一起,月月放棄了老家安排的稅務局的工作,而今愛情背叛了心靈,那些甜言蜜語變成了揮之不去的惆悵,而她變得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