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怡修王府之後,穆心夢一直默然不說話,隻是跟著陳晏後麵,陳晏吩咐清和去辦幾件事後,便回書房處理奏折,穆心夢便跟著他回到了書房。
“今天你支開我和娘親,和我爹說了什麼?爹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嚴肅?”穆心夢質問道。陳晏拿起筆在紙上寫著字並沒有說話。
穆心夢認真的說道:“你可以不告訴我你要做什麼,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家人會有任何的危險。”
陳晏將筆放下說道:“郡主,如果我說會有這樣的可能性呢?”
穆心夢一聽急的走近陳晏問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因為陳晏正在坐著,穆心夢這一走近,再加上這樣的語氣,竟然也讓她生出幾分氣勢來。
陳晏問了另一個問題:“郡主那日不是問我是不是想當皇上嗎?如果我說我讓左丞大人助我鏟除異己,登上帝位呢?”陳晏說完嘴角保持不變的笑容饒有興味的看著穆心夢,似乎絲毫不在意的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你,真的想要當皇上嗎?你皇兄那麼看重你,又讓你當上這攝政王,你如今重權在手,何必非要我爹爹的幫助。”穆心夢吃驚的問道。
陳晏站起身,穆心夢因為他站起來不得不後退幾步,不然近距離的仰著頭望他很累.
陳晏走到窗外又拋出另一個問題:“聽郡主那日所作的詩,我猜想大概郡主也是看過一些兵法,郡主以為,在戰場上,如果想要擊敗對手,應該有什麼條件?”
穆心夢其實並沒看過什麼兵書,所學的都是現代應試教育的產物,不過陳晏問完這個問題,穆心夢就想到幾個詞:“天時、地利、人和。”
陳晏側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穆心夢看他的眼神又開始忍不住心虛,嘟囔道:“有什麼話都不能說清楚點,非得賣關子。”
陳晏說道:“郡主很有悟性,說的很對,我知道郡主近日和幾個皇子走的很近,如今皇室局勢郡主可能也知道個大概,郡主以為,如果此時我要稱帝,天時、地利、人和我占著幾樣?”
陳晏想了一想,這兩日聽四皇子和二皇子的話多了,再加上自己腦子中所知道的,不自覺的分析起來道:“時間上,我隻知道皇上病重,無暇顧及朝政,你也是最近才回到皇城,雖然如今是攝政王,不過沒有實權;毛爺爺說過,槍杆子裏出政權,但是因為你沒有機會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也沒有兵權;至於人脈……”
穆心夢停頓了一下,尷尬的說道:“從古至今都是皇子繼承帝位,而其他親族稱帝的話大多都被評為亂權……若是你真要那麼做的話,肯定會有不少大臣反對。”
陳晏打開一邊的窗戶說道:“既然如此,郡主還會認為我請左丞大人相助,還有不對的地方了嗎?原本我就知道郡主的思想並不像是尋常未及笄的女子所有,不過今日聽到郡主的這一分析,我竟然覺得,郡主也該入這一局。”
穆心夢說道:“我,我隻是跟你分析了一下局勢而已,況且我知道的並不多,也不了解你的想法,你想請誰幫助都可以,我隻求我的倆人能置身其外。”
如果以後成功了,爹肯定會因此而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如果失敗了,穆心夢都不敢想這之後的後果。
陳晏說道:“郡主,如今你我二人夫妻同體,你又是左丞大人唯一的女兒……”陳晏說到這裏看向穆心夢道:“郡主認為,左丞大人還會有選擇的餘地嗎?”
穆心夢想到自己和陳晏成婚隻是為了讓陳晏帶自己去玄靈山而作出的交易,此時才意識過來,為什麼當時他知道自己是安和郡主之後,提出要和自己成婚的要求。
“原來你一早就有利用我來迫使爹幫助你的打算嗎?而不是為了讓你皇兄安心嗎?”
陳晏看著有些激動的穆心夢,走上前來,用手輕輕托起她的臉龐,大拇指來回輕輕摩挲她的臉頰說道:“郡主,想要得到什麼,總要付出些代價。如果這皇位我不坐,那麼誰都不會坐穩。”
穆心夢伸手用力打掉他的手,回想和陳晏相處數日,以為他無欲無求,他還曾在刺客手下救過自己,對自己又那麼體貼溫柔……果然,這便是你說的,看人不可看表象嗎?“所以,攝政王非要如此不可了?”
陳晏如櫻花一樣的嘴唇說道:“非要如此不可。”
此時窗外一陣風吹過,樹葉打在窗帷上簌簌作響。
穆心夢譏諷的一笑道:“好,隻怪我沒看清你的真麵目,以後還煩請攝政王要自重,因為我很討厭虛偽的人,如今,正如你所說,我爹不得不幫你,但是請攝政王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