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因為這些,柳岩看李丹陽十分不順眼,任憑她怎麼討好都是巋然不動。最後李丹陽也厭煩起來,自然不會給柳岩什麼好臉色,若不是因為柳氏隻怕早就撕破了臉皮,不過兩人積怨也越來越深。
可以說兩人的關係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一大半的責任在柳岩,另一半在李丹陽。
黃奕聽完老管家的話自己都覺得幻滅,像是兩個年輕人為了心愛之人幹出來的事一樣,年輕點那叫有勇有謀,過了年紀那就是不長腦子了。原本長輩在她心裏都是高不可攀沒有瑕疵的模樣,現在可是形象損壞,但是對李丞相的印象卻是鮮活了起來。
她的母親不隻是南竺國位高權重的丞相,還是因為小齷蹉和大姑姐鬧矛盾的可憐弟妹,黃奕忍不住想著,最後對著管家一笑。
“倒是看不出來母親還是斤斤計較的人,不過也是,這事擱誰身上都會覺得不平,不一定做出來什麼事呢……”
李丹陽事務繁重,能夠陪著柳岩兩個時辰就不錯了,這樣晚上就得熬也整夜看沒看完的折子。故而上菜之後沒吃了兩口,就直接放下筷子,揮手讓人端來一個托盤。
“姐姐遠道而來,丹陽也不能沒什麼表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姐姐笑納!”
“呦,這麼大方啊,來讓我瞧瞧,裏麵會是什麼……”柳岩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嘖嘖地感歎著,而後一手揭開了托盤上的紅布,盯著沒什麼表情地李丹陽。
父家人來皇城安家,李丹陽沒什麼表示可就是太說不過去的事情了,不過出多少東西也是有區別的,能看出來她對前主君的父家人是否上心。
柳岩原本以為托盤裏會是銀錠子,或者金銀珠寶,低頭一看自己都忍不住驚訝,居然是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四大摞銀票,全都是嶄新嶄新的。
“果然夠大方啊……”柳岩感歎,雖然驚訝,卻沒有多少驚喜的神色。她拿起來一摞掃了一眼,都是彙豐樓新出的萬兩銀票,南竺國裏都可以兌換,一摞三十張,加起來就是一千二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果然不是小數目。
“丞相一年的俸祿和祿米都折進來,一年才不過十萬餘兩銀子。弟妹這一千多萬兩,可得不吃不喝地攢多久才能攢夠啊,一下子剜了大半的家財來貼補柳家,日後兩個女兒要分家,可該怎麼分呢……”
被明裏暗裏地譏諷窮困、嘲笑受賄,李丹陽麵上也沒有多少表情,依舊是淡淡地喝著清茶,似乎那一千多萬兩銀子不過是一千個銅板,送出去就是出去了,沒什麼值得心疼的。
“姐姐說笑了,誰也不能隻靠俸祿活著,這些也不過是一點兒小心意,姐姐放心收下就是。至於明砂與排簫,我一定一視同仁,都是我的女兒,能虧待哪個呢!”
丞相的俸祿的確算不上多,不過平日裏還有各種份例上的賞賜,陛下額外的賞賜,做了事情之後的分成,甚至逢年過年門生故吏的禮物,都是收入的來源。更別提李府還有不少的庶務,雖然不用李丹陽管著,每年也有不少的分紅送來,怎麼也不會窮了去。
見把李丹陽敲打得十分成功,柳岩也不曾露出什麼得意的表情,而是抽了抽鼻子,反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過,隨後直接把托盤放在桌子上,瞪一眼李丹陽。
“李丞相最好記著,手心手背都是肉,不過繼室的孩子總是沒有原配的尊貴。我柳岩的侄女,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在一起相提並論的……”
柳岩不喜歡連氏,不僅因為連氏搶了自己早亡弟弟的位置,還因為她的女兒占了自己侄女的位置,還因為李丹陽對於連氏和孩子的愛護遠勝於對自己弟弟和侄女的關心愛護。就衝這些,柳岩就忍不住要敲打一番。
李丹陽點頭,跟著放下茶杯。
“姐姐提醒的話,丹陽一定記在心裏,時刻不敢忘懷,以後行事也會倍加小心。今日事多,剛才宮裏已經催了好幾遍,姐姐恕罪,我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柳岩再撒潑也知道李丹陽忙碌,自己也丟了筷子,不客氣地收拾了桌上的銀票子,擦了擦嘴也跟著離開。令人奇怪的是,臨走的時候她卻沒去找黃奕,隻是隨口問了兩句李府大小姐的梧桐院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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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奕笑著抓著蛇嚇唬白芷,等她嚇得幾乎要嚎啕大哭,這才微笑著把蛇放起來,坐在桌前喝茶。“丟出去做什麼,等我把蛇膽挖出來,給你做一盞菊花水蛇羹。這海蛇味道鮮美,可是上林國有錢也吃不到的美味……”
黃奕還記得以前答應過白芷,等到菊花開的時候要給她做菊花水蛇羹呢,現在白菊開得正好,又平白得了兩條響尾蛇,自然要大快朵頤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