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心病何醫(1 / 2)

喝下藥過了約一刻鍾的樣子,祁老夫人便悠悠醒來,欲掙紮著起身,沛煙忙將老夫人扶好,並用枕頭靠在老夫人的身後,讓其坐著舒服些。

“沛煙啊,我老了!”

“老夫人,您隻是起得急了些罷了,參佛時跪得又久了些,才會這樣的,大夫來看過了,並無大礙,您隻要好好休息幾日便可痊愈了。”

“沛煙啊,你也不用瞞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這病啊,不是長在身上,是長在心上啊!吃再多的人參燕窩也沒用!”

“老夫人——”沛煙輕輕喚道。

祁老夫人擺擺手道:“我什麼樣的心思,你也清楚,可……可如今這麼個樣子,我是沒有盼頭啊!我是心寒啊!”

“老夫人,您日子還長著呢,少爺和少夫人,他們遲早有一天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他們如果能明白就好了,怕是怕,他們日日這樣,隻會是越來越惡劣,越來越生疏了啊!”

“老夫人——奴婢知道,可您也要顧著些自己的身子啊,您每日吃得這般少,又憂慮過多,才會導致今日病倒了的。”

“什麼時辰了,君兒快回來了吧!”

“已經過了戌時了,少爺應該快回了。”

“嗯,他回府後,讓他來見我!”

“是!”沛煙附身後便退了出去,這個時辰,少爺應該快到府門口了。

果然,沛煙未走出去不遠,祁步君便向老夫人房裏跑來。

“少爺!”

“沛煙姑姑,我娘如何了?我剛回府,聽蔡伯說,娘她下午怎麼暈倒了?可有叫大夫看過?大夫怎麼說?”沛煙跟著祁老夫人已經好多年了,是祁府的老人,如同稱管家蔡伯一樣,除了祁老將軍與老夫人真呼其名外,其餘人上至祁步君,下至一般的灑掃仆從,均尊稱沛煙一聲姑姑。

祁步君這般一連串的問題,沛煙也不急,慢慢道:“老夫人無礙,大夫已來看過,也開了方子,老夫人喝了藥,現已經醒了,少夫人也才剛離開。老夫人正等著您呢,您進去看看老夫人吧。”

祁步君聽後並未多說什麼,轉身便進了房間。

祁老夫人此時仍坐在床上,下人正將老夫人用過膳後的碗筷收拾好了拿出。

祁步君正好看到下人端出去的餐盤,幾乎未動,便憂心道:“娘,您怎麼吃得這麼少,我看下人剛拿出去的飯菜,您未動幾口,如今您身子不好,要多吃些才是!”

“君兒,來,來娘這麼邊!”老夫人拍拍床沿。

祁步君便坐了下來,老夫人拉著祁步君的手,看著他的雙眼道:“君兒,娘沒事,娘這幾日都沒什麼胃口,娘啊,是老了……”

祁步君有些觸動,看著自己母親雙鬢已有幾根白發隱隱藏於發間,青絲變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原來時間過得這般快,轉眼,當初的婦人已成暮暮老者,自己也已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長成了青年大統領,他低下頭不語。

沛煙看著低頭不語的二人,輕聲說道:“少爺,大夫說,老夫人這是終日憂思過度,氣結於心所致,是為心病。老夫人這段日子以來,都吃得極少,奴婢也是擔心老夫人的身子吃不住啊!”

祁步君聽聞,有些愕然:“心病?娘,孩兒不孝,不知娘終日在憂思什麼?”

老夫人拍著祁步君的雙手輕歎道:“君兒啊,娘不怪你,你整日裏這麼忙。”

兩人相對低頭不語,片刻後,祁步君才喃喃道:“娘,是孩兒疏忽了,孩兒今後多陪陪您!”

祁老夫人搖搖頭道:“君兒,你忙,娘能理解,皇上器重你,對我們祁家恩重如山,你是該當好自己的職責,保家衛國。可……你和茹芸成親也有段日子了,可……”老夫人明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頓了頓,她抬起頭,看著祁步君道:“可你們如今還未真正同房,是為何啊!”

“娘……”祁步君啞聲,他低頭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充滿希望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不是他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思,而是他對於張茹芸,他實在不願多看一眼。

可聽到這樣的話,他便又是火氣上來五分,若不是她張茹芸到自己母親身邊搬弄是否,何至於讓自己的母親憂心過多,終日茶飯不思,導致今日暈厥:“是她自己和你講的嗎?她就這般不知廉恥?這樣的事,也要弄得人人皆知嗎?”

“君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麼說她,茹芸有哪點不好?這件事情並非她主動和我說的,前段時間,是我杖責了她的丫鬟彩蓮,逼她告訴我的!若不是她告訴我,你還打算要瞞我多久?”說完祁老夫人劇烈地咳嗽起來。

“娘……”祁步君忙拍著老夫人的背,又從沛煙手上拿過水杯,請老夫人喝下,老夫人這才緩過來,臉也因剛剛地劇烈咳嗽而微微有些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