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帝微微一笑道:“沒錯!他們這幾年貪得已經夠多的了,區區三十萬兩對於他們來說實在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撓不到他們的痛處!”
張元點了點頭道:“沒錯!李全看似極為低調,府中裝飾似是很不起眼,但他府中哪一件不是低調中的稀奇珍寶,就連花園中的那塊石頭,也是千裏迢迢,讓人從太湖運來!”
陳帝冷冷一笑道:“張卿放心,他們拿去的,總有一天,朕會讓他們一一還回來!”
張元抬頭盯著陳帝的眼睛說道:“皇上,您心中是否已有打算?”
陳帝輕笑道:“當然!”
張元笑了笑,他知道陳帝此番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包括此次謝沛和王猛之死,想必那晉麒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被他下令斬殺的兵部尚書胡敏竟還有一子。
“可是,皇上,雖然老臣明白,您早有把握,可……可戶部掌握著國家命脈,在其手上一年,老臣惶恐啊!”
“張愛卿!”陳帝搖了搖手道:“你可有十分把握將李昌殺了?單憑你手上的這兩封書信?還是憑你府上住著的那幾個證人?而且你本就知道,李昌隻不過是浮於麵上的浮漂而已,浮漂之下的那份莖幹才是最為重要的!”
“微臣……”張元自然想過,單憑這些還遠遠不夠,何況很有可能會被晉麒他們倒打一耙,此事本已結案,若非百分百確鑿的證據,是不能將大理寺已經了結的案子推翻的,況且涉及到的又是朝廷重臣。
張元終於無奈低下頭去,可嘴裏終有不甘,又道:“皇上,難道真要讓這樣的人來做戶部尚書嗎?微臣每每想到這裏就心如刀絞!”
陳帝從禦桌後麵的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張元麵前道:“張卿,你想過沒有,他李昌有什麼能力能上達京城,甚至可以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圍著他來轉!除開刑部李全是他的兄弟不說,那大理寺呢?我大陳國的律法早有規定,一旦有案子涉及到地方官員的,必要從京城派人去調查,大理寺派了三人去,難道沒有人去疏通這樣的關係,你以為單憑他就能辦到嗎?何況,朕早就聽聞大理寺的何晨向來與李全不合,難道真的僅憑那一壇子酒,他何晨就會拋開舊怨,冒著如此大風險,他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嗎?”
張元點了點頭道:“沒錯,晉侯爺與李全及何晨等人必在私下裏密謀達成了某事,甚至可以說,這也是晉侯爺用來控製他手下之人的一個籌碼!”
陳帝走到門前,看著這漢白玉砌成的台階緩緩道:“沒錯,而且李全與李昌本就是親兄弟,如今親侄子出事,他出手相助,李全自然會拋開所有顧慮。朕早就打聽到,李全李昌兄弟的母親從小守寡,一手將他們二人帶大,此婦人實是彪悍,一手助他們兄弟二人做上我大陳國的大官,沒有幾分魄力必然不行!所以,在這期間,此婦人定對李全施予了許多壓力!何況,我們一旦要做,便要將這事做實了,斷不可能讓這三十幾人就這麼白白的死了!朕要他們付出的乃是同等的代價!”
陳帝雙眼淒楚,已有微微霧氣蒙上雙眼,片刻後方又道:“所以,這件事情,你與朕當初才會壓下來!不是朕不處置,而是三十幾條人命,一百多的受傷,這樣沉重的債要有同樣沉重的回報才能對得起黎明百姓,對得起天下蒼生!”
張元跪謝道:“老臣明白!方勇夫婦也能明白,皇上!就是幽州的百姓們,他們也能明白!”
陳帝讓張元起身,張元看著心思沉重的陳帝又道:“既然這樣,那麼大理寺的何大人……”
“哼!他是什麼樣的人朕能不清楚嗎?幽州刺史、刑部、戶部、大理寺,嗬嗬……”
張元沒有接話,他已經十分清楚陳帝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目的。
“朕會讓李昌繼任為戶部尚書!肖玦,你讓吏部傳旨,讓李昌即刻進京,再讓戶部的肖幫旭去幽州任刺史!”
“肖幫旭?皇上!”張元一驚,這肖幫旭不也是他晉麒的人嗎?
“無防,此人庸庸碌碌,膽小怕事得很,如果在京城呆著,為晉麒所用,反倒十分危險,但他如一人去幽州,朕斷他也翻不起什麼浪來。隻是既然讓他到了幽州的地麵上之後,還要讓胡令雲私下多留心他些,盡量少讓他和京城的那幫人再有過多的接觸。而且此人,若能好好培養,反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元微頓,隻片刻已經明白陳帝所指為何。肖幫旭乃是極孝之子,此事甚至連京城的百姓們皆知,但其老父親卻早年失明,其母更是有惡疾在身,肖幫旭尋遍民醫,花光囊中所有積蓄均不得而治,甚至連自己的婚姻亦是耽擱,到如今已有四十左右,卻仍獨身一人守著父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