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如同大家都期盼一般,強壯好養,乳娘也是省心不少。日日夜夜或吃或睡,偶爾醒來之時,便會滴溜著雙眼四處張望,用著一雙充滿童稚的雙眼打量著眼前人,偶爾也會朝人咧嘴笑笑。
陳帝對這個孩子是極為喜歡的,這個孩子像極了自己小時候,聰明卻不會時時顯現在臉上。
然而,雖說孩子給了皇後撫養,皇後亦對這個孩子傾注了許多的心血,可每當看著孩子日漸長大,每每夜深人靜之時,或是看著枕邊那個酣然入睡的男子之時,她的心裏卻充滿了恐慌與不安。
她隻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久點再久點,時間能慢點再慢點。又要照顧年幼的皇子,又要憂心種種,緊鎖的眉頭,憔悴的身子讓她疲於應付。
她害怕真的有那麼一日,自己的丈夫與父親兵戎相見,如果是如此,她這個皇後還怎麼可能如此安穩,而皇上對他的寵愛,她又能抓住幾分。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朝堂上一邊倒向晉麒的形情已然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有了不同的意見,有了爭執。張元與祁雲山將軍的在朝中的地位已然在不斷的顯現著。
然而奇怪的是,自從婉貴妃的孩子交給皇後撫養後,晉麒並不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他對如今朝堂之上的形勢,看似有著大有甩手不管的形勢。
可陳帝與晉麒二人都清楚得很,這平靜的外表之下,實則暗浪洶湧,不斷地擊打與澎湃著,隻待時機成熟。
晉侯爺府
“父親,孩兒總想著,婉貴妃的話不無道理啊,原本我們還有工部、兵部和禮部,可現下工部已經換人,那個人軟硬不吃,孩兒碰了無數次壁了,他卻隻說什麼均要按規矩辦事,頗難應付!”
“按規矩辦便按規矩辦吧!既然無礙大事,保持中立,總比動搖西擺的強。”
“可,父親,孩兒是擔心,不管怎麼樣,工部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部門!而且……而且畢竟……”
“怕什麼,好了,有些事情該你擔心的自然有你擔心的時候,工部現可以按下不管。而且,我們手中有軍隊,幾個弱不經風的文官怕什麼!”
“父親,禮部的龍偉祺您對他放心嗎?還有兵部,孩兒聽說,邱誌生這段時間的動作不小呢!”
晉麒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晉衝道:“萬事小心點是好事,但大丈夫做事,也不能太拘泥於小節,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邱誌生是慧兒的表哥,這個我信得過。他初任兵部尚書,培養一些自己的人也難免。不過,你說得也對,為父找機會提醒他著些也就是了,出不了什麼亂子,你放心吧!”
“父親,兵部至關重要,不僅關係到京中,甚至連地方的一些校尉以下的官職也要通過兵部和吏部逐一任命下去,尤其是兵部!有時甚至左右著副將人選,孩兒總覺得邱誌生有時的動作大了些,那些新上任來的人是否對父親忠心我們還猶不可知。”
晉麒在自己的書房裏走來走去,他此時正在認真地思考著的正是晉衝剛剛猝不及防的話,想了片刻,似乎除了他是晉慧的表哥,所以他可以絕對信任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值得他可以去懷疑的。於情於理,邱誌生也絕沒有必要背叛他。但疑心太重的他,既然連晉衝都已經看出端倪,顯然並沒有那麼輕易放下。
“這樣,你暗中派人盯著邱誌生,另外他新選拔上來的那些人也派人盯緊了,尤其是地方軍隊,新上任的幾個軍將,派我們自己的密使送信過去給主將,如果他們沒什麼問題便好,如一旦發現有何不對的地方,先不要聲張,暗中穩住了,同時立即來報為父知曉!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不可出一絲絲的差錯!”
“是!父親!”
“至於龍偉祺麼,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他剛上任的時候,為父也讓人暗中盯過,確實沒什麼問題。還有,宮裏也要盯緊了,尤其是禦書房以及皇上的承德殿附近,讓他們警醒著點。至於慧兒麼,隻要她能按份守己,老夫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這些的話,你也要讓人傳到她的耳中去。”
“是!”
“另外這裏有幾封信,你分別送出去,快近年底,我會在皇上麵前提議,讓駐守邊境的將軍回來述職。該做的事,該準備的東西要盡早去處理!”
“可……可父親,皇子還小,才幾個月,尚未滿周歲!”
“這個是自然,無論如何,為父總還要等到澤乾滿了周歲再說。但有些事情為夫準備了許多年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好了,你出去吧!”
日子緩緩流逝,轉眼間婉貴妃生下的二皇子已有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