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撲通一聲跪在老夫人的麵前,急辯道:“老夫人,奴婢沒有!奴婢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
祁步君此時的臉是扭曲的,他看著乳母懷中的小兒,恨不能一把將他奪過丟棄,盡管自己母親不止一次的說過青兒像極了自己小時候,可不相融的兩滴血仿佛黑夜中最閃亮的兩顆星星一般,生生地刮著他的雙眼。
茹芸一把將整碗水就潑了出去,大聲對春芳道:“重新去取水來,春芳,你去!”
“是!小姐,奴婢也覺得這水有問題,您和章大人定是清白的,青少爺定是少將軍的親生兒子,您別急,奴婢這就取水去!”說罷,春芳急急出去。
茹芸看著那空空的碗以及地上那兩滴血,就算是潑在了地上,那兩滴血也離得遠遠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她與章俊銘是青白的,從來都青青白白的,一定是翠芝在那水裏動了手腳,一定是的。
不過片刻功夫,春芳便已將水取來,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罷了,重新滴入的那兩滴血根本自始自終都未能融在一起。
祁步君臉色鐵青而扭曲,“你如今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祁老夫人仰天大哭,“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祁府竟會出現如此傷風敗俗的事,這叫我老太婆以後還有何顏麵去見祁家的列祖列宗啊!”
茹芸一遍一遍地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的。青兒他就是你的親生兒子,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他長得和你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兒子,你怎麼能不相信我,為什麼不相信我啊!”
“相信你!”祁步君狠狠說道:“我以前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才讓你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來!如今事實擺在麵前,你還有什麼能抵賴的!過去你與雲芷之間的種種,我權當你們爭風吃醋,我可以不計較。可你呢!如今非但要害了雲芷腹中兩個孩兒,甚至連偷人這種事你都能做得出來!今天若不是翠芝,若非如此,你究竟還想要瞞我到何時!你這是要把我當傻子,把祁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當傻子嗎!”
茹芸嘶聲大吼道:“我沒有,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祁府的事!”
“那這,你又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青兒他真的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啊!”
“來人,把這個女人還有那個野種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們出來!”祁步君話一畢,早已有仆人一把從乳母手中奪過幼子,另有人抓住茹芸,把他們母子兩人一路拖回了房,無論茹芸如何喊叫,均無人再信她!經過整個院子的時間,滿祁府的仆從都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位大夫人,有竊竊私語者,有搖頭歎息者。
那條路好慢長,慢長得茹芸仿佛覺得經曆了整整一年一般,自從進了祁府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在她麵前顯現,終於想明白了一切,她一把掙脫開抓著她的手,直起身子,抱起孩子,大踏步地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方到房門口,仆人便毫不留情地一把將他們二人推了進來,茹芸緊抱著祁青,這才沒有摔倒在地,一轉身,黑暗在身後集結,所有的門窗均被封死,如此徹底,毫不手軟。
而正在這時,雲芷的肚子卻痛了起來,連番的遭受打擊,雲芷早產了,可整整折騰了四五個時辰,孩子仍是沒生下來。
肚子的陣痛一波一波襲來,仿如周身的骨骼也要被生生拉斷,雲芷連哭喊的力氣都耗盡了,祁步君陪在床前,緊緊地抓著雲芷的手,一遍一遍地鼓勵她,讓她再用勁,再用些勁,更是焦急地不知所措,隻能一邊緊緊地抓著雲芷的手,一邊焦急地看著不斷忙碌吩咐產婆或上摧產藥或準備一切用具的劉慶,“嶽父,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孩子還生不下來!”
劉慶老先生早已把切好的薄參片放在雲芷的嘴裏,以期她多少能恢複點體力,把兩孩子盡快生下來,雖然才剛至初夏,可麵上的汗卻是一層一層的下來,“我也很急,現下隻能加大摧產藥的力度了,否則再拖下去,大人和孩子都危險!”
迷迷糊糊的意識中,雲芷清楚地聽到祁步君對劉慶說道:“嶽父,不管怎麼樣,我隻想雲芷平安!就算陪上兩個孩子的性命,我也隻要雲芷平安活下來!”
劉慶自然動容,“好!再去準備一碗摧產藥來!”劉慶的聲音果斷而幹脆,床上躺著的是他的親生女兒以及兩個外孫三條性命,他如何能鎮定得下來,可他必須要強迫自己,不可讓自己的雙手再發抖,更不能讓女兒和孩子們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