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歌聽的有些不喜:“我以為講關係送銀子隻有朝堂上才有,沒想到修仙者居然也搞這一套。”
“修仙的也是人,他們也要吃飯消遣買衣服。你真當他們往個山洞裏一鑽數年,不吃喝拉撒就能成仙嗎?怕是這仙沒成,倒成了鬼了。”
張九歌一想機緣這個條件跟自個兒是不沾邊了,便趕緊問:“那你能不能看出來我的修仙資質?”
老瘋子眯著眼瞧了片刻,忽然搖搖頭,吐出兩個字:“差,可以說百年難得一見的差,勤勤懇懇連上二十年,勉強能進入門徑。”
張九歌瞬間氣餒,不忿道:“老瘋子,枉我這麼多年給你送酒送肉,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老瘋子嘿嘿一笑:“我現在說實話,是不想你以後受打擊。不過你對我老瘋子這麼好,現在你要去修仙,我總得做點什麼幫幫你!其實老瘋子還有點本事,你要不要學學?”
一聽這話,張九歌眯眼咧嘴的又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青黃不接的頭發不知是多久沒清理過,已經三簇兩簇的糾結到了一起,臉上永遠帶著幾道黑油油的印子,不笑的時候還好,要是一笑,那一口老黃牙露出來,簡直有說不出的滑稽。
這老家夥要是有本事,還用躺在這裏當乞丐,鬼才信!
老瘋子被張九歌鄙視的眼神盯的老臉一紅,也不多辯解,忽然大手一伸,拎小雞似的把他拎了起來。張九歌還沒來得及掙紮,便覺眼前一花,已是被老瘋子一個閃身帶到了院子中。
“仙人板板,這是使得什麼戲法?”
剛叫罵一句,老瘋子又抓著他的衣領騰空而起,二人剛一高過廟頂,老瘋子便帶著他如一支離弦的箭般竄了出去。
張九歌隻覺耳邊風聲呼嘯,低頭看著大皇城那些瓦片房頂,驚得身子直打顫,生怕老瘋子一不小心把他丟下,那還不摔個稀巴爛?
在他不斷的嗚呀叫喚之下,老瘋子已是帶他出了大皇城,來到一處無人的荒野之中。
夕陽漸漸下落,遠處紅霞漫天,偶爾有幾絲涼風吹過,方一落地,張九歌便長舒一口氣,摸了摸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的小心髒,滿臉震驚的道:“你個老瘋子原來這般厲害!”
老瘋子又是羞澀一笑,道:“哪裏哪裏,也就在你這個黃毛小子麵前能顯擺顯擺,算不得什麼厲害本事。”
張九歌無奈道:“我說你這個老家夥就別豬鼻子上插大蔥,給我裝象啦。這些年因為給你買酒買肉,被我那老爹打的屁股上都起了一層繭子,你要是有點良心,就教我些厲害些的本事。”
老瘋子裝模作樣的摸了摸稀疏的山羊胡,負手望著遠方道:“厲害的你現在學不了,我怎麼教?”
在占便宜這件事上一向心狠手辣的張九歌沒好氣道:“我不管,小爺我要學自然就學最厲害的本事,若是雕蟲小技,學來又有何用?”
老瘋子眯眼笑了笑,他對張九歌的脾性自然十分清楚,屠戶的兒子宰豬從來不會手軟,更別說宰人了,於是想了想便道:“你雖沒有天資,但認識這麼多年,老瘋子發現你的悟性卻不差,不然的話,我酒後亂語的《大光明經》你也不會記在心上。修仙一途雖然對真力修為要求極高,但若能隻憑悟性悟通劍道,也可通玄!”
張九歌有些一知半解的點點頭,對老瘋子說的劍道不甚了解,至於那《大光明經》,他倒的確琢磨過,那天老瘋子隨口念了幾句,他就有種醍醐灌頂,耳目通明之感。之後每次老瘋子每次喝醉,他都會想法再套幾句出來,這些年《大光明經》都差不多叫他聽全了。在家中無事時依法修為,還真有些好處,就說偷看女人洗澡被發現時,腳底抹油起來身輕如燕的感覺就是拜這《大光明經》所賜。
不過他不懂修仙一道,自個兒修習也是摸著石頭過河,進境極慢。可放在老瘋子眼中,這就了不得了。這些年雖然從來不說,但張九歌的一言一行他都瞧在眼裏,一麵在驚奇於這小子悟性的同時,一麵又有些可惜他差到令人牙疼的修仙資質。以前沒想過張九歌有機會進入仙途,倒是無所謂,可現在他既然能去通天書院,就有必要教些真本事了。
老瘋子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對張九歌笑了笑道:“現在想著《大光明經》,看我這套遊龍驚夢劍!”
話音方落,就見老瘋子手中枯枝好似有靈性一般猛然爆發出強烈的白色玄光,一股狂躁猛烈的氣息隨之在荒野之中飛旋,張九歌的衣衫也被吹的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