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圖門清的《咒文行》(一)(1 / 2)

一個多星期很快就過去了,重現逆文碑陣的計劃因為五人參差不齊的水平停停歇歇,沒有半點兒實質的進展。其歌這幾天就在苦苦等著兵家權謀的分數下來,隻要這科到了乙,他就可以在七月的第一個星期一升入陰陽學堂了,本來就喜歡到處亂竄的他最近更變本加厲起來,在禮學堂的學生寢室裏逛來逛去,每天例行公事一樣先跑到307催促鄒遷練咒,小遷已經被煩得見他就冒火,氣急了就用平移咒把他“請”出去。其歌每每被趕出去就直接奔到502監督監督孟為霜的訣,孟為霜可不像小遷那麼客氣,她聽到其歌要來,就用氣字訣的充訣把門給頂住,其歌隻能在門外叫啊叫,“為霜姐,為霜姐,讓我看看你的訣啊,讓我看看吧。”每次都要叫上個三五分鍾才罷休,接著騷擾別人去,唯獨想去不敢去的就是圖門清的寢室,雖然圖門已經答應讓他們五人任意出入,但其歌總是怕怕的,別說進去,就連想到也感覺陰風嗖嗖。今天,其歌竟然老實多了,沒見他在任何寢室鬧,教室也沒他的蹤影,鄒遷反倒怕他出什麼事情,下午回到寢室才知道原因。“你今天看到其歌了麼?”“看到了,怎麼?”公羊沐一邊上網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回答。鄒遷更加好奇起來,“他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了,也沒聽到他啥動靜。”沐反倒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完全沒有停下來解釋的趨勢。“別笑了,有啥笑的,到底怎麼回事啊,你笑得我心裏直毛。”公羊漸漸收起了笑聲,“他倒黴了,一早上就收到了成績單,挺好,兵家得了個甲,他馬上就衝到陰陽學堂的道家辦公室申請,據說沒三分鍾就被退回來了,後來他又去了墨家辦公室,結果一樣,最後他豁出去了,遇到辦公室就進,連續被退出來五六次。”沐說到這兒又憋不住笑了起來。鄒遷聽還有這樣倒黴的事情,尤其是在其歌身上發生,好像眼前就能看見那小子一次次闖空門垂頭喪氣的樣子,也不住跟著沐笑了起來。“笑,笑,笑,就知道你們在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其歌已經站在門口了。“三兒,你咒練怎麼樣了?啥時候能練好啊,就等你了知道不?”“又不是隻有我沒練到,為霜不也是沒練到石字訣麼。催什麼催啊。”鄒遷這陣已經是百分之二百地努力了,從第一天的五個咒,到現在已經會了將近四十個,每天五個一天不落,各個熟練,但距離練收放方麵的咒還需要拚搏一陣,據他計算最少還需要一個星期左右,不過其歌這樣天天來揭疤,他也有點不忿。“你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兒吧。”“不用操心了,也不用你們笑,我找到地方報到了,道家不留爺,自有留爺出。”其歌拍拍胸脯,一副很牛的樣子。“啥地方?那一家要你啊?不過你成績不差,為什麼他們都不要你呢?”鄒遷倒是對他們拒絕的理由很好奇。“因為他的道德級差,沒地方想要刺兒頭。”沐一句中的。“什麼是道德級?”“道德級其實就是紀律品德分數,我其實品德不差,就是紀律差點,但道德級上隻有分數沒有區別,我想那些老教授一定是誤會了,唉。”其歌沒有進道家終究有點遺憾,他可是一心想成為個“道士”啊。突然,他馬上提起了精神,“不過,愁雲終究過去,剛剛刑家已經收我了。”沐一聽是刑家,嘴巴張得奇大,一個大大得O,然後咽了口口水,“刑家?刑家已經快半年沒招禮學堂的學生了吧。”“是不是很難的家啊?你賺到了。”鄒遷一聽半年沒招禮學堂學生就覺得這個家一定是個挺狠的地兒。公羊一臉不屑,“難什麼難,是沒人想進去,招不到學生,你可夠強的,刑家也進,不佩服你都有罪。”“刑家怎麼了?”鄒遷打破沙鍋問到底。“刑家沒什麼不好,誰說刑家不好,我就想進刑家的。”孟為霜剛聽說其歌進了刑家,就直奔他的寢室,沒見到人,就知道鐵定在307。“刑是刑法的刑,刑家最初叫刑名家,從名家中發展剝離出來的,是受墨辯邏輯的影響,將循名責實與法家的參驗論結合,剛開始政治色彩比較濃。”為霜見鄒遷又要問,馬上點了點他,“不要問我什麼叫墨辯邏輯,也不能問什麼是循名責實和法家的參驗論,等你學了自然就知道了。”鄒遷想問個明白沒成想全讓為霜塞了回來,“哦,我想問的是刑家是學什麼的啊?”為霜拽了把椅子騎了上去,“現在的刑家跟剛剛建立已經差距很大了,除了研究申不害、商鞅等人的理論外已經不在政治方麵進行什麼‘綜核名實’了,而是轉移到刑勘方麵,專門負責去偽存真尋根究底,其實就是挑毛撿刺兒的活兒,有些教授就是專門負責圖書館消室書籍的整理核實,斷案也算在內。”為霜說著說著竟然有些自豪,好像自己倒是刑家的一份子。“聽起來也不錯的嘛,好好學吧,小孩子。”鄒遷雖然沒有聽得十分明白,但看孟為霜那飛揚的神情,一根筋認為刑家也蠻好的。“好什麼好啊,成天看書,家家通,家家精,還得知道什麼真什麼假,人家學一,我要學百,還不如雜家,人家雜家隻學對的,我連錯的都要學。”其歌滿肚子怨氣早就憋得氣鼓鼓的了,“這次我真就得跟偽科學鬥爭到底了,靠靠靠靠靠!”“認命吧,這就是你的命,不過你現在有機會研究研究了。”沐看著其歌那副委屈的樣子,反倒不忍再笑什麼了,畢竟學不對心的確讓人不快,更何況其歌這大家認定的道家苗子偏偏走了刑家的路。其歌爬倒桌子上,做出一個前進的姿勢,高喊,“我進了刑家一定要成刑家一名門,看我的。”眼睛裏還一閃一閃,不知道他是激動得流淚還是委屈地想哭,硬撐著不讓一顆淚掉下來,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想再逗大家笑一笑。“你小子打算就義了?”圖門清一進門看到桌子上站著的其歌,感覺屋裏的氣氛著實有點奇怪。“跳樓向後轉,上吊這兒有繩。”圖門清來找鄒遷著實讓大家都摸不到頭腦,鄒遷也有點懵,“我?我?我咋了?”不知道圖門這葫蘆裏要賣點兒什麼。圖門從背包裏抽出本書,線裝的,乍一看特舊,像是什麼古董,裝在密封袋中,從袋子裏抽出來往桌子上一拍,“鄒遷,給你看這個。”小遷瞅了瞅書,又看了看公羊,沐也不知道圖門想要做什麼,但為了鄒遷的安全,他先上前翻了翻,確認裏麵有沒有夾餡,“我說,圖門清啊,你這是存心砢磣孟三兒,明知到他文言文爛,還給他看這書?”公羊這麼一說,小遷的臉騰就紅了,“我文言文也不是很好,但也不至於很差吧?”其歌拍拍鄒遷的背,搖搖頭,裝得很無奈的樣子,“不是很差,就是名詞動詞分不清,不是很差,就是讀完了不知道啥意思,說實在的,現在禮學堂裏想找一個比你差的也不算容易啊。”“去,我現在好多了,不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麼?”鄒遷就是不信那個邪,不信文言文不好就讀不了這本書,上去就抄起書打算給他們讀讀看,翻開第一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讀,“聞……周……”第三個字就不認識了,再往下看,一行裏沒幾個字能念得準,而且沒標點,他根本看不懂更別提讀順溜。“聞周什麼啊?”為霜見小遷緊縮眉頭,磕巴得竟有點哆嗦,隻是聽說鄒遷他文言文有點差,沒想到差到這個田地,覺得刁難文言文也不是圖門清的來意,單看這本書的紙張,柔而薄,軟而輕,年頭必定不少,再看裏麵,滿篇小篆無一句讀,別說讓鄒遷讀,就是要文言文一等一的沐來讀也未必能讀得順,這裏麵一定有文章,轉向圖門說:“你這本是《咒文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