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歌,拿過來吧,我給你改一下。”刑家的代傳專家左師臣伸手就把其歌的學生卡拿了過來,在機器上一掃,“字還是叫符返?”“不了,已經回來了就不叫符返了,改成別的吧。”其歌想了想,“叫以道吧。”“以?這個字很少用啊。”左師臣懷疑這八年的曆練把他搞得更古靈精怪了。“沒關係,就這個吧。”其歌很堅定的點了點頭。“整整八年,出生年月日改成85年的吧,1985年2月4日。”“好!”其歌一聽85年,竟然比小遷還大,不禁得意起來。左師臣看到他那燦爛的笑臉,就知道這小子其實也沒變多少,還是那副直腸子,心裏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寢室給你調新的,有想好的寢室沒?”“404,跟圖門一起。”其歌連想都沒想,直衝出口。左師臣也沒問原因,就給其歌點中了404寢室,他認為有膽量選擇404的人,必定掌握了對付古傳蠱的手段,強符對強蠱就等著看好戲吧。而其歌卻不是這麼想,隻不過是覺得要破解衡陵逆文碑陣在404更方便一些,等了八年了,怎麼說也要近水樓台。至於圖門這檔子事兒他連想都沒想過,根本不知道怎麼對付蠱,更別說古傳蠱了。其歌報到完馬上收拾了收拾直奔404,等到下午圖門回來看到他的時候,已經完全整理得妥妥當當。“你不會是搬到這裏來了吧?”圖門見他把幾乎所有的東西全都折騰進來了,還煞有介事地在牆上貼了一幅水藝畫。“嘿嘿,是的,現在我就是404寢室一員了。”其歌躺在床上手裏拿著本《河圖符解》,邊看邊說,抬頭時發現圖門已經站在自己的床邊上了。“我還以為第一個住進來的會是公羊那小子。”圖門一下把其歌手裏的書抽過來,翻了翻,指著裏麵很像逆文碑陣的圖,“這個,不是真的吧?”“當然不是真的,消室裏的書,我研究研究。”其歌答得爽快,“沐少爺也要過來麼?”“據說是。”圖門扔下一句轉身又出了門,心想從此開始放任的自由生活將不複存在,還是盡快找個能清淨的地方為妙,徑直向溫樓走去。熬了整整四個月,公羊的月底幻術配方考試以甲上收尾,終於可以進陰陽學堂了,昨天的焦點是其歌,今天就是他公羊沐了。中午剛剛下課,鄒遷飛奔回寢室,推開門就問,“公羊,你選哪家了?”公羊懶洋洋地窩在蚊帳裏,“著急什麼,還沒去呢。”“你想進哪家?”小遷比沐還著急,據他自己的分析,論沐的純技,應該進巫家一類怪異學派;論家世,公羊應該進道、儒、法這類正統大家;論成績,他該選擇醫、名、縱橫這類很刁鑽的。太多選擇,他愈加興趣濃濃。“還沒想呢,急什麼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辦公室四點下班,現在才十二點半,還四個多小時呢。”沐確實不急,四個月前他就想好了,今天到時候就到辦公室裏打打卡登登記,三兩分鍾就能搞定,完全沒必要像鄒遷一樣弄得緊張兮兮的。“哎,算了,我不問了,晚上聽結果吧,反正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鄒遷見沐這副帶搭不理的樣子也不想自討沒趣,自己還有兩個月才能升入陰陽學堂,是五個人中最晚的,每每想到這兒總有些不甘心。大約到了三點半左右,公羊才踱著方步向陰陽學堂的辦公樓走去,慢悠悠上了三樓,一轉就不見人影了,其歌跟蹤到三樓卻不知道沐到底進了哪家的辦公室,隻能在三樓的樓梯口守著,大約等了有十多分鍾也沒見沐出來,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隻好兩手空空地回到404寢室向其他人報信兒,“跟丟了。”“算了,他一定是發現了,還是等他自己說吧。”為霜知道他們幾個怎麼都耍不過公羊沐的,他沐少爺不想讓別人知道事情,就算幾十個人捆在一起挖,也挖不出個所以然來。“咱們來賭一把吧。”圖門倒是不想浪費這麼長等待的時間,更何況在這種賭桌上,他是響當當的個中高手,“誰來?”“我沒錢,不玩。”為霜馬上表示退出,她心知肚明,跟圖門賭,隻有輸的份,兵家那個以計謀著稱的甘雅川連傳家寶《咒文行》都輸給他了,他們這些從來不賭的小角色怎麼賭得過啊。“不賭錢的,隨便玩玩,要錢的就不找你們了。”圖門其實隻想知道公羊沐在他們心中處於什麼地位而已,至於賭什麼,押什麼、結果輸贏全都不重要。“不用錢,那哪裏叫賭根本就是猜嘛,看誰猜得準。”其歌興致頓時提得老高,“我覺得應該是縱橫家,記得他縱橫家的綜合分數最高,他背《鬼穀子》背得超熟練。”“醫吧,跟你一樣,用蠱的進醫家挺搭的。”鄒遷一點不想費腦筋,既然琢磨不透就幹脆不去琢磨了。為霜伸出食指搖了搖,“不,我覺得他一定會在儒、道、法、墨這四大家裏選擇的。”“四大家範圍太大,隻準猜一個!”其歌拿起圖門的“磚頭”書就往桌上拍,左手直至為霜。“隻準一個,蒙一個,賣定離手!”“法家,我覺得以他的性格會對申不害這類人比較感興趣。”為霜心裏雖不肯定,但嘴上卻說得滿滿。“你呢,莊家說話。”其歌用書戳戳圖門肩膀,“快點,快點。”“小子,老實點。”清伸手掃了掃其歌剛剛戳的地方,“這麼大的人一點不消停。”“你認為公羊會選擇哪一家。”為霜發現圖門嘴角微微揚起,在笑與未笑之間,眉目間緊了一下又舒展開來,覺得他心裏早有盤算,“你的把握有幾成。”“道家,百分之一。”圖門說得卻特別輕鬆信心十足,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眨了眨眼睛瞅瞅手表,“時候差不多了,他就快到了。”“你們都在啊,等什麼呢?”公羊邁步進了屋,發現所有人都麵對著門口“恭迎”他進門。“你進哪一家了?”為霜和其歌幾乎是同一時刻問出來的。“道家!”公羊回答得非常利索。三個人的視線一起射向圖門,“你怎麼知道的?”“還說百分之一,明明是百分之百嘛。”為霜語氣裏多少有點埋怨的意思。“騙子,騙子!”其歌把手裏的書一下子扔在了桌上。鄒遷看了看圖門,圖門依舊麵無表情,左手中指與食指一下下繞著,“公羊,他說你進道家,很準啊。”“準什麼準啊,我跟他說過的。”沐著實被他們的激烈情緒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