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蝶笑了笑,側臉在荀因健的耳朵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推開他,轉身繼續趕路。妲己雙釵,很久沒有人叫出這對冰錐的名字了,這對雙釵還是她過十八歲生日時圖門送她的生日禮物,當時他倆還沒進學堂,隻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也都不知道這雙釵的來曆名堂,釵隻是釵,是首飾,不是錐,不是凶器。進了學堂,發生太多的事情,她無力去改變,順從一切的結果竟然是失去一切,原本那對雙釵經百人之血才解了封印變成現在這般冰錐的模樣,摸了摸手腕上的無天烙印,現在陪伴她的隻有這對妲己雙釵,怎麼可能他荀因健說順手就順手取得走呢。“哎,媽的……”荀因健挖挖耳朵,剛罵出口又覺不對,這女人對他根本沒什麼興趣,八成說多少也無濟於事,這樣簡直太掃興了,玩不起來可是他的大忌諱,“說個條件嘛,我想要你那對妲己雙釵,有沒有點餘地?”“你先顧好你的孟為霜吧,她在疊山裏,我的目標裏也有她。”關亦蝶隻是奇怪,為什麼要他們四個死的人,同時卻還要他們四個人活,四個人不多不少,還都必須在生死巡山上,她拿了錢卻不知道這種生生死死到底該如何分辨。“為霜?”荀因健心裏暗暗咒罵了一句,說不讓進巡山結果還是進來了,“如果這樣,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一個箭步上前,提臂就是一拳,“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留你一條命好了。”關亦蝶腳尖點地輕輕一跳,連一個翻身,從荀因健的腦袋頂翻了過去,潛入厘花叢裏繼續前行,根本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荀因健哪裏受得了這種無視,轉身跟進,從腰間抽出捆仙索對準亦蝶就是一索。亦蝶側身躲過索頭環,右手抽出一根冰錐,對準編索就是一插,捆仙索兩端控製在兩個人的手上,荀因健用力想把她拉過來,亦蝶卻猛地跳到半空,換左手繞著捆仙索,捆仙索從荀因健的手中到她的錐尖繞成彈簧形狀,亦蝶右手抽出另一根冰錐,錐鋒對準索邊穿行用力,直逼荀因健的右手。荀因健連退兩步,拽著捆仙索往回拉直,抖腕一搖,錐鋒側偏彈了出去,橫甩編索,扯離冰錐,收回捆仙索的同時快進兩步,逼到亦蝶跟前,抬手提針,剛要落,關亦蝶一個閃身竄到他的背後,輕輕一鬆無覺帛,荀因健心想“媽的,這回算栽了。”沒了無覺帛他根本看不見關亦蝶的行蹤,豈不命懸一線,健轉腕一針紮入右耳聽宮穴,抽針換手紮針入左耳耳門穴,暫時隻能靠聽覺辨別關亦蝶的方位。亦蝶取了無覺帛並無戀戰之心,看著荀因健笑了笑,“不跟你打了,給你留個紀念吧。”抽出一支冰錐,一鋒甩向荀因健眉心間,打算給他的臉上來一道陰陽無極線,健感覺迎麵一股氣流,側臉一躲但畢竟看不到,躲得晚了一點,錐鋒結結實實在他右眉梢和太陽穴間劃了一道近兩寸的口子,鮮血呲一聲噴了出來,不一小會兒就蒙住了眼睛,流得半麵臉都是,一滴滴順著臉頰落在腳下的厘花上。荀因健隨便抹了抹臉上的血,回到厘花池邊,看到為霜竟然也在,“你們幾個都在啊。”指了指小遷,“他還沒醒?”“你眼睛上怎麼了?”為霜看他右半邊臉鮮紅一片,傷口上還在往外淌著血,搖搖手裏的木魚槌,“需不需要止止血?”“不用。”荀因健語氣很堅定,壓著怒氣,“你到巡山做什麼?”“我?我是護隊的,不巡山,佛家十憐子之一的桓平前一陣獨修了,就讓我補空。”為霜說得理直氣壯,多少還有那麼點沾沾自喜,“看你們幾個,幾天不見就能成這個德行。”“說來話長,別問了,巡山完再跟你彙報。”其歌擺擺手,一副沮喪的樣子,瞅了瞅荀因健,“小子,你這一撇不會也是關亦蝶給你的吧?”荀因健沒回答看了看圖門,“角天照是不是死了?”圖門點點頭。“怎麼死的?”荀因健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圖門轉頭看看公羊和其歌,很平靜地說,“亦蝶把他殺了,什麼原因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