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才成木(一)(1 / 2)

鄒遷伏低身子偷偷瞄著蕭羨,發現他整個人在漸漸發生變化,慢慢從又瘦又小的幹癟身材變得高大起來,直到成了個魁梧的大漢才定了型,“喂喂,你們看,那個蕭羨會能變身?”“變什麼身?又不是男變女,女變男。”其歌推了鄒遷一把,“他那招叫‘戉亦守’,跟趙途那個變化是一樣的,戉就是超越的越裏麵那個字,亦就是蠻去了蟲的變型,守就是防守的守,這招不說一般人能練的,需要經曆碎骨斷筋。”“這招有什麼用?還變得那麼醜。”小遷覺得根本得不償失。“用處大了。”續恒越指了指還趴在地上的趙途,“看到沒,他的中毒症狀恢複的同時他也恢複了原來的身形,這找‘戉亦守’據說是從春秋時代傳下來的,邊陲小國跟蠻夷交戰時異化出來的怪異招數,就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優勢都集中在一點進行攻擊。”“真是奇怪,這跟變醜有什麼關係?”小遷還是不明白難道變醜就能變強了?楚洛水抽出一根筷子,一下下掰成六段,六小節並在一起遞給鄒遷,“就是這個原理,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明白了。”鄒遷盯著六根小木棒,若有所思,感覺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但又不十分清楚,這個技藝是好是壞真是難下定論,如果一個人變得又小又醜就可以變強,高大英俊時反而不行,那外表與實力隻能選其一時,到底選哪個更好呢?“我想現在眾位沒有異議了吧?”圖門清回落到台上,“那就請總司交出順應兩法門的總司牌,還有三塊法門庇護令,四十九塊特赦追殺令。”話音剛落,就有暗羽手陸續上台,把令牌一一放在台上,剩餘兩塊總司牌很順利就齊了,特赦追殺令三十六塊在三法門手中,還有十三塊已經放到百家,未有任務所以暫時還不能收回,關鍵就是三塊法門庇護令,庇護令庇護的就是非暗羽手的百家成員,據韓攸的調查,三塊庇護令一塊在八卜神算子之一的穆漫手中,一塊在錢延昶的孫子錢倞手中,還有一塊就不得而知了,應該是在某個世外高人那裏,因為剩下的這塊已經進四十年沒在學堂中出現過,誰都不知道當時的應天法門總司把那塊庇護令給了誰。穆漫和錢倞雖然都不是很情願,但現在形勢所迫,不得已也要交出手裏的令牌,那令牌跟其他的令很不一樣,並非金屬鑄成,而是掌心一般大的玉,圓月形狀的玉佩看上去更像是一種裝飾品,正麵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刻著四大神獸,中間一個大篆的“護”字,背麵密密麻麻一些讀不懂念不順的字,看上去更像是某種咒文,庇護令通體清澈透亮,在光線的照射下蕩漾著淡淡的翠色,裏麵暗含幾縷鮮紅的血絲。在場多數人都第一見到這庇護令,不免為其精湛的雕工叫絕。“那個是法門庇護令?”其歌指著圖門左手拎的玉佩,心裏直犯嘀咕。“廢話,剛才不都說了嘛,你聽什麼呢?”鄒遷手裏撚了撚諸葛銅錢,“差不多了,還有一個人,搞定就OK了。”“還有一個?誰啊?差不多改完了吧,就九點了,該回寢室的回寢室,該入洞房的入洞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其歌敲了敲碗邊,“酒足飯飽,收屍回巢。”“是誰我沒算出來,不過少一條人命,也就是這婚禮應該搭一條人命的。”小遷拉拉續恒越的胳膊,“續哥,你算出什麼了?”“少問,自己算。”續恒越到了杯啤酒,點了根煙。鄒遷看續恒越這態度,有點不樂意,但又不好跟他對著幹,隻悶悶的哦了一聲,湊到其歌旁邊,“剛才我以為他們把衛植殺了,人命就成了,沒想到還救了回來,這差的一條人命在哪呢?”“你剛才跟關順算的三簽到底什麼意思啊?”其歌指了指空中還浮著的幾個金字,“你加那五筆怎麼就說成了上上簽?誰的上上簽?”“全首不用看,沒什麼重要的,關鍵就在那五個字上,刀多一點是刃,就是有血不取命,一點就是血,化了一條人命;弓成了引,指趙途的事情,弓是武器,加一杖而定乾坤,引就去了弓的原有性質成了開端的標誌;那個風應該指門內殺,多一橫,就是平定殺鬥,現在看來是四將的事情;心多一撇作必字,這個就更好理解了,荀因健那手夠狠的,不過必字還有心在,心傷一刀罷了。”“這麼麻煩的東西,幸虧我壓根沒想猜,那個木怎麼回事?”其歌食指點水,在桌上寫了個才,加了一捺,“難道這也是一刀?”“是一刀,準確地說應該是又一刀,也就是說曾經挨過一刀,然後這次又挨同一個人的一刀。”鄒遷愈加奇怪起來,“其歌,你說這在座的現在誰還敢冒頭?”“四將沒可能,總司也都交了牌,暗羽手這邊可能性不大,四律剛才沒出手,現在沒理由來馬後炮。”其歌胳膊肘頂頂小遷,指了指楚洛水,“你看他臉上那疤,挺像一撇的,有沒有可能再挨一刀?”小遷用拳頭使勁敲了其歌腦頂一下,“你吃多了?……”突然聽到台邊傳出一聲笑,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猖狂,大家順聲望去,是圖門功都坐在椅子上瞅著圖門清在笑,這笑越聽越甚人,弄得在座者詫異非常,笑了大約兩三分鍾才漸漸停下,圖門功都起身邁步走到楚洛水麵前,周圍人以為他要對楚洛水不利,紛紛站起,沒想到功都隻是自斟一杯酒,先幹為淨,說了句,“天意天意,甘拜下風!”,禮貌地欠了欠身,一把抓住鄒遷,笑眯眯地說,“要不要把事實說出來?看看大家什麼反應?你個小兔崽子,我是估錯你了!”拉著小遷連扯帶拽到了台前。“我圖門功都自己犯下的錯,我自己絕了他。”說著抖手朝圖門清一揚,十指中迸射無數根藤蔓狀的編索緊緊捆住圖門清,圖門清完全沒料到自己的父親會下此毒手,掌心剛要用力就聽台下高聲呼喊,“不能出招,他這是千覆手,隻要在他的掌內,用任何招數都會作用在自己身上。”“鄒遷!”圖門功都抬起一腳踹在鄒遷的膝蓋上,小遷冷不丁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你不想讓圖門清死,就把事情說出來,想必諸位都很樂意聽聽二十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功都指了指公羊沐、楚洛水和續恒越,“還有你們幾個,蒙在鼓裏時間太久了吧!”所有人都看著小遷,遷無奈地望著楚洛水和續恒越,又回頭瞅著掙紮中的圖門清,最後朝公羊沐搖搖頭,小聲地嘟囔,“我不能說,不能說,堅決不可以!”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聽見四麵八方悉悉簌簌的議論聲都彙聚在他頭頂,不停地盤旋著,遷雙手抱著頭,等待一切可能降臨地天災人禍,這時,右手心一涼,正摸到了節隱劍的劍把,心中瞬間閃現出一個念頭,豁出去了!鄒遷騰地轉身,大家以為他要爭辯,豈料到,隻見他背後翠綠色的一道光閃出,衝圖門功都斜劈過去,節隱劍從功都脖頸處直劃到側肋,好像一個大大的捺,再看功都早已人分兩截,三魂七魄眼睜睜被節隱吸進了劍身。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禮堂裏頓時沉寂下來,一點響動都聽不到,隻有五個八卜神算子相互對視了下,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遷無助地看著圖門清,好半天才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我不是你的殺父仇人,你要相信我!”圖門清的婚禮已經過去三天了,小遷一直呆在寢室裏不出去,三頓飯都是幾個人輪流給他帶回寢室,看到他滿臉的頹喪,動不動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大家也不敢說不敢問,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隻能等他自己換過勁來。“三兒到底知道什麼事情?”宋織還是憋不住問了出來,“他知道什麼大秘密吧?不然圖門功都怎麼會隻逼他說,不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