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女將女賊(二)(1 / 2)

“現在還是先清場?”宗峭兩手一攤,“要不,先清場吧,免得讓人看戲。”“羅嗦!”宗政端吳鉤輕探劃過水麵,泉水逆流而上,直衝上半山腰,沿著峭壁發出哢哢的碎石聲,若巨錘敲石,更似錐鑿擊打,就在泉水逆行至陡岩上時,隻聽嘭一聲巨響,破音四散,伴隨著細微的叮咚聲。“糟糕,順天盜。”鄒邁閉目聽音,“哥,看好你身上的東西,丟了再想拿回來就難了。”“嗯?順天法門的?”鄒遷想到韓攸就是順天法門中人,“順天法門是暗行的吧?我覺得論名頭就比不過這兩位。”“名頭算個狗屁!”鄒邁無所謂地搖搖頭,“順天盜強在不論明暗都能順手牽羊,到底有多少人,連三法門都沒記錄,每次最多一兩個人露臉,可見到時又沒幾次是一樣的。”“會不會就是一個人?”小遷現在也算是奇人軼事見多了,認為這世界上沒什麼不可能的,“會變臉不就可以了?”說了這麼久,依舊不見人影,下麵二位也不敢輕舉妄動。“這說不準,跟順天盜直接交手的機會很少,韓攸進三法門前,他們包攬了所有偷偷摸摸的盜活兒,從來不冒尖出頭,圖們清這次是有意留下他們,但總希望知道這夥人到底是多少個,自己人底細都不清楚,總有點說不過去。”鄒邁隨手掏出兩張紅票,“我賭二百,五個人。你跟不跟?”“要不,我算一下?”小遷對賭興趣總是不大,明知自己賭運不佳更是避之不及,“有啥可賭的,你倒是賺錢了,我可還是無產階級。”“算了,不玩拉倒,看熱鬧吧!”鄒邁用鈔票戳了兩下鼻梁,“你也不用算,這次巡山特地找了八卜的杜而下了個萬重什麼天什麼陣,這個陣隻有續恒越和柳商曲有布陣圖,你算肯定是亂的。”“杜而是刑家的吧?”小遷一聽萬重的陣就知道為什麼一直算起來都是交結混雜錯亂了,“那個是萬重結天羅陣,就是在原有的交結脈絡上再附加交結,其實就是織大網,所以叫天羅,取天羅地網的意思,這個陣是咒類陣法,《咒行文》裏說是古咒陣,傳說赤壁之戰裏用過。”“啥?你知道這玩意兒?”鄒邁本身純技是布陣都還不知道這個陣,沒想到鄒遷竟然能說出點兒門道,“古咒陣?怎麼布?”“這個啊,咱倆都不行,也非得是刑家的才中。”小遷笑著點點太陽穴,“這裏裝的不夠,這個陣必須虛實相間,是非交錯,也就是必須明白對的也知道錯的,這點就非刑家不可,而且本身也要會推算,算不出原交結照樣沒戲,並且這陣又是有始有終陣,就是事情延續多長時間,布陣的人從頭到尾都要在陣中根據變化增加或改變交結,杜而肯定在巡山裏,而且他的純技不能是陣和咒。”“嗯!”鄒邁點點頭,“說的挺像那麼回事的。”“什麼叫像?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小遷隱約看到下麵兩位微微挪了一挪,本以為是自己眼花,還沒等招呼鄒邁確認,就感覺被人使勁推了一把,直挺挺從樹上摔了下去,完全意料之外,結結實實一個五體投地,幸好手腳支地沒造成狗啃屎的慘劇。一抬頭正麵向宗峭和宗政端,馬上起立示意問好,結果膝蓋磕得生疼,猛一下子還伸不直,一拐一拐,尷尬地撓著頭自我介紹,“我,我是陰陽家生鄒遷鄒尋鄰,不是有意偷聽,剛巧路過這兒,我跟……”回頭一指樹上,發現鄒邁沒影了,“本來是跟鄒邁一起來的,剛才不知道誰推了我一把,就摔下來了,鄒邁,他就沒了。”鄒遷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語無倫次,想繼續解釋,就聽四麵傳出女人咯咯咯的笑聲,清脆如山泉涓流。“響泉自古就是盜者賊地,你們既然來了,要走的話也可以,把身上那點兒值錢的玩意兒留下。”厚重的男聲環繞八方,辨不清方向,“順天盜,響泉門,見錢開,見錢開,見錢開……”聲音越從四麵彙聚到一點,逆時針繞著三人飛速旋轉。“SHOW?TIME!”宗峭撤步踮腳,一躍而起,踏過溪流,繞到宗政身後,伸手一抓,出現一隻胳膊,順勢往外拽,身子顯出了半截,突然閃出一掌直逼宗峭麵門,宗政端反手架起吳鉤不料那掌改變方向握到自己手腕上,吳鉤剛要換到左手,還未等落刀,身後出現一隻纖細的胳膊,肘頂宗政端手腕,轉手就把吳鉤搶了過去,速度之快,鄒遷完全沒看到那手是從哪裏出來的,而且到底出來幾個人的手也沒看清楚。“幾個人?”宗峭回頭問宗政端,“看清沒?”“四個!”宗政端一甩韁繩,讓馬離開,“招式不確定,但一定用了‘三人行’。”“兩男兩女,其中一個女人會‘丹青手’。”宗峭比了一個OK,“罩子放亮點,認清真假。”“不是白給的嘛!”一個女聲竟從宗政端麵前傳出來,“正好正好,很久沒遇到高手了,誰最後拿到吞胡吳鉤就算誰贏,怎麼樣?”“怎麼個規矩?”宗峭轉身側探,提腳一掃,吳鉤順著腳麵一頂彈到自己手裏,“我奉陪!”“如果我們贏了,你們清身走人,要鬥要鬧換地方,別擾我們清靜。”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接著又是另一個女人的柔聲媚語繼續說道,“你們要是贏了,就準你們留在這裏決鬥,提供絕對公平的環境。”“成交!”宗政端揮臂擊肘,“時間限製多久?”“吳鉤顯形算你們的,隱形算我們的,持續十分鍾就算贏!”兩個女聲同時說道,“盜亦有道,決不食言!”完了,完了,鄒遷心裏不住打鼓,這幾位大神的話根本聽不明白,“三人行”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四個人是三人行,不是四人行?“丹青手”又是啥?妙手丹青?那不是畫畫的麼?怎麼打著打著還訂上規矩了?“請問,我是哪邊的?該幹點兒什麼?”“湊合算我倆這邊的,你就什麼都甭幹,老實呆著,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宗峭笑著指指鄒遷衣服口袋,“反正你的伏羲簽和諸葛銅錢已經被他們順走了,你還有啥值錢玩意兒?”鄒遷一摸兜,果然,空空如也,就連褲兜裏帶的三百多塊錢也沒了,“哎?”一點沒感覺出來,這也太邪門了。現在果真如宗峭所說,隻能老老實實呆著,巡山禁了純技,不能用咒,這次連算都沒得算,還有一把能湊合的節隱劍,可是看不到怎麼打?在明在暗暫且不說,這速度比巫家雙煞高得都不是一個兩個級別,好歹雙煞的速度還能看到人,這順天盜連個臉都還沒露呢,自己的行頭就少了大半。尋思著自己到底怎麼能幫上點兒忙,想來想去最後選擇盤腿坐在地上看,因為順天盜根本就沒鳥自己,交錢留命,難道這也是所謂的盜亦有道?還是自己水平太窪,他們都不屑伸手。幾人交手中,鄒遷漸漸發現,雖然順天盜一直沒露臉,但宗峭和宗政端總能確定出他們的位置,而且吳鉤來來回回間轉手,始終也沒被一方長時間獨占。宗峭一直在進攻,看上去絲毫無吃力之感,他並非像蕭羨和楚況那種以快奪人,更像是借助了什麼,可身邊除了宗政端和順天盜就是空氣,沒別人啊!相比之下,宗政端從無進攻舉動,一直以防守方式對抗,看了幾十招下來,小遷懷疑宗政端本身就是以守為攻,雖沒進攻但效果並不比宗峭差。正看得入神,就聽耳邊傳來鄒邁的聲音,“順天盜沒有會算的,整個疊山裏確定榴花洞少說也得七八分鍾。以他們幾個的速度,到榴花洞最快五分。”鄒遷四下看看卻還是沒人,不知道鄒邁這聲音從哪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