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祭品的十六路真神見到獻祭出來的相和重身中至少有三個是相神和小神仙,紛紛來了興致,俯下身子伸手要抓,被原本站在一旁的六人擋了下來。“沒想到還有真識貨的。”宋織輕輕甩手,錢倞騰空踏步側身擋在葛回風麵前,一攥他的手腕,把他拽離了真神之下,回身時又扯住一個法家的人。“這怎麼回事兒?怎麼還幫起他們來了?”刑家的跟班看不懂局勢,“錢倞打不過嗎?”祁宣光皺眉瞧著宋織,“這是要逼供的節奏啊。”“錢倞行不行啊?”兩個跟班見這事態還是覺得有點懸,“那六個人知道他底細吧。”宋織有點急,咬著嘴唇直晃腦袋,“這樣不行啊,這樣搞不定啊,這六個還沒出招呢,那三個挨板子的俠士根本打不死,不行,這得拖到什麼時候去啊!”轉頭看看身邊的祁宣光,“喂,那個杜甫的,你上去試試。”祁宣光的即墨九賢甲才出來半身,馬上投入戰鬥不比錢倞耐打多少,“他用重身先打打,我一會兒上。”“打什麼打,他那玩意兒能打?看清楚點!”宋織催促著祁宣光快點上,“宰予啊,也是個光動嘴炮的,能打個屁!”尋思著如果他倆都不行,估計就得自己上,那小子果然隻能耍耍嘴皮子。祁宣光不是不想上,隻是想拖拖時間,可看樣子沒幾分鍾好糊弄,邁步到宋織跟前,低下頭小聲問,“你這虛陣是不是堅持不了多久?”宋織歪著頭聳聳肩,“虛陣是能堅持挺久的,虛陣裏的陣就不一定了。我那個十六路真神最多扛半個小時,時間長了太累,左欽欽這體力吃不消,本來以為錢倞能多堅持一陣,不過看他那小身板兒,沒啥戲,最多能延長個二十來分鍾吧。完蛋後,要麼休息個四五個小時再來,要麼就隻能換一個招兒用用。”宋織咧著嘴勉強地笑了笑,“這麼多真神太吃力,本來是想震震他們,能嚇唬住最好,沒成想都是能耐人,那幾個沒蒙住。”“啊!總共才五十分鍾?”祁宣光算計著剛剛過去的時間,掐分讀秒還剩不到半小時,“四律啊,怎麼可能容易上當,你也太小看他們了。”“我懷疑他們知道十六路真神堅持的時間不會很長,換其他招數的話,雖說各有利弊,但實際上會弱很多了,打持久戰勝算更小。”宋織想見招拆招,但那六個人始終不放什麼關鍵的技藝出來,要錢倞抓他們幾乎不可能,對打時中招的也多是錢倞一個人,被抓了相神和重身的五個人雖無反抗但也沒性命危險,主要還是錢倞的能力對敵無法致命,“虛陣的陣中陣人少真是個麻煩事兒。”祁宣光知道這麼耗下去的確不是辦法,時間一長真神就班師回朝了,上供的祭祀品不滿意沒準還會降災下來,“我上吧,錢倞這種不行。”說著邁向七人對陣的中心。宋織不停點著腳尖,盯著手表上的秒針,看著陣中兩個人與其他六人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祁宣光有一個相妖相助,可惜這相妖也是個搞研究的貨,打架鬥毆還不如身上的九賢甲,那相妖也不怎麼想打,運用周邊的土石力度很弱。另一個宰予更是不大出力,半空中有一搭無一搭地晃蕩著,光是動動手指提醒錢倞注意這裏注意那裏。“走,幫忙去!”兩個跟班見老大挨揍心裏不舒服,但看著他倆逞強硬拚高手好像還有點小帥,自己有點躍躍欲試的小心思。宋織彈指打在兩個人的腳前,“你倆老實等著,保存體力,到時候有用。”說罷,將康王鬼方祭握在左手,右手用力一甩,手中出現了左家世傳的靈骨槌,“欽欽,看來隻能靠咱倆了!”宋織出現在群毆當中時,錢倞已經被打得滿臉青紫,嘴角掛著血,身上衣服也劃得破破爛爛的,祁宣光有九賢甲的保護狀態還好,“既然這樣,就換一下吧。”說著抄起靈骨槌敲在祁宣光頭頂,把他的魂魄扯了出來,再將鬼方祭從頭摜入他的體內,“四個人一起!”宋織把左欽欽的能力直接傳給了錢倞使用,“靈骨槌,拿去用!”親手塞到錢倞手上,“左欽欽幫你搞定!”俠士和法家的人以為宋織來了還是跟那兩個刑家的打法一樣,可靈骨槌一出就知道不是一回事兒了。宋織根本不想跟人耗下去,不管不顧直取魂魄,連自己人都直接用。這麼一來他們必須出相或重身以自保,可當他們一旦放出,有神的必將遭到十六路真神的攻擊。本來選擇既醉泉就是推斷這裏相對其他地方難度低,可沒想到要搭上自己的相和重身。葛回風第一個跳出來,站到一邊,“我退出,不打了!”兩個俠士正左右卡著錢倞的手,阻止他用靈骨槌,法家的人集中跟宋織和她支配的祁宣光周旋。聽到葛回風的話幾個人馬上也動搖了,見宋織輕鬆抽了一個人的重身扔到真神手中,真神們仔細審視了一番,滿意地來回擺弄,撕扯成幾份揉揉捏捏便吞了下去。俠士相互使了個眼色,提腳把錢倞踹到遠處,回身快步走到葛回風身後站定,“我們墨家素來講究兼愛非攻,如此暴力相向,不合我們墨家的規矩,還望我們三方……至少雙方能坐下來心平氣和談一談。”法家的人見墨家俠士收了手,更沒必要窮追不舍,連著擋了幾下宋織的攻擊,虛晃著退了幾步,示意不想再繼續打下去,“既然四律決定談,那我們就先談。”“談?”宋織笑了笑,回頭瞅瞅錢倞,“喂,孫子,你拿手的活兒上門了!去跟他們談談!”錢倞搓著胳膊揉著腿,渾身都痛得要命,不知道先顧哪兒好,剛要喊話一張嘴連帶著臉上的肌肉疼得直抽,“祖奶奶,我都被打成這德行了,還讓我去談,談什麼談,幹掉他們算了。”宋織猛竄到跟前,拉低錢倞的領子,小聲嘀咕,“能幹掉不早就幹了,他們能討饒就算認輸了一半,談好了就算贏,懂不懂?不損一兵一將,不戰而屈人之兵。讓你談就談,少廢話。”錢倞摸摸自己的臉,“祖宗,戰過了啊,都打這樣了還不戰?而且,那個……。”指著杵在地上不動的祁宣光,“這不還損著一個呢嗎?”宋織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靈骨槌,抬頭看上麵還牽著祁宣光的魂魄,往他的身體裏摔了兩下,沒摔進去,上前抽出鬼方祭,身體如死屍一般硬生生跌在地上,魂魄纏在脖子上進也進不去,掛在外麵隨風來回飄。“玩脫了,交代了一個。”錢倞蹲在祁宣光身邊戳戳腦袋,戳戳手臂,戳戳肚子,全然沒任何反應,再看看脖子上拴著的魂魄,連連搖頭,“瞧個熱鬧犧牲真夠大的!”“少廢話,要說跟他們幾個說去。”宋織朝兩個跟班招招手,二人馬上跑了過來,宋織端詳了一下二人,扥了扥領子,露出湖藍色的暗扣,“哦,品學士啊,那沒啥事兒,你們倆把他扛到巡山護隊去吧。”二人看著像是死透了的祁宣光有點為難,別扭著不願意伸手,宋織舉起靈骨槌各在他們腦頂敲了一下順著祁宣光的魂魄纏了兩圈,“你倆現在至少有一魄跟他連著的,他死絕你倆就玩完,不過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抬到護隊自然有人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