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苓才恢複一本正經談事情的模樣,“荀因健遇到蛟龍會化狼嗎?我們就幹等著?”駱憫點點頭,“剛剛我在想,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反而幫了沈牟。”“怎麼說?”宣苓掰著手指數了數兵家的人,“按照獻祭守將那個的套路,沈牟其實想靠兵家和法家幹掉墨家,法家也會大傷元氣。學堂沒有這三個帶兵權的勢力相互抗衡的話,儒道兩家基本上拿兵家沒轍。”“沈牟不可能考慮不到我們會反他的計。”駱憫思索著各方麵的線索,“我懷疑他有必勝的路數,不論我們做什麼。”“扳不倒法家和墨家……能贏?”宣苓對此表示懷疑,“沈牟在兵家最多算是軍師個級別的,你這麼說好像他都能成神了。”“你要知道,他這局裏麵不隻有兵家,還有四律。”駱憫食指沾茶在桌上劃了一個橫線,“沈牟所用的兵器是棍,棍跟劍、刀、斧不同的是兩頭一樣打,同一招式兩端通用。我們一直考慮他是聯合了韋景傳的兵和四律的人去撲殺法墨兩家,反過來想,他要是直接搞死四律或者韋景傳呢?”“他有什麼好處?”宣苓有點沒想明白,話音剛落,窗口翻進來一個人,回頭一看氣得大叫了一聲,“哥,你他媽的要嚇死我啊!”“知道你這時候肯定布了蛛網,我就一個人摸進來了。”宣節蹲在窗台下倚著牆角,“我的兵放在絕頂下麵了,上麵要出事兒。”“啥事兒?”宣苓以為宣節沒那麼容易站定立場,“你來這是躲災的?”宣節搖搖頭,“來踩個點,蛟龍到了我就溜。”駱憫眉頭輕攥,走到宣節麵前打了響指,指尖閃出一串火花,“果然隻是踩個點,不是真身,你到底一次踩了多少點?”“真身踩點?你當我傻啊。”宣節十指交叉雙手拇指抵著下巴,“我真身盯著姒天衝,他手裏有楚況,不過我覺得不會隻有楚況那麼簡單,其他幾個地方都不太平。”“等等,你盯著姒天衝,我盯著荀因健,陶改盯著三法門,宗政端拖著法家和宗峭,韋景傳幫沈牟,那……楚洛水在哪裏?”駱憫發現了一個明顯的缺口,“你有他的行蹤不?”“這你放心,楚洛水在保醫家。”宣節挑挑眉梢,“他一直守在護隊幫潘心楚和馬小關救人,估計一時半會分不開身,他身邊隻有三四個兵,其他兵都被派到各處協助運傷員去了。你知道,這次他老婆沒進巡山,他又是個操心命。反正他早就囑咐過讓續恒越看住李其歌,柳商曲看牢負少。一個個都有榫有卯,出不了大亂子。”“也就是說,鄒遷那邊是空的?”駱憫抿著嘴瞥了瞥宣苓,“你的消息網放出去,問月令崖那邊誰在?”宣苓閉眼凝神,過了五分鍾緩緩睜開眼,“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說啊。”駱憫和宣節接連著催促。宣苓咂了咂嘴,“據可靠消息透露,月令崖除了鄒遷之外,還有蕭羨……”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郭克倉和……沈允。”“啥?沈允?”駱憫感覺腦頂嗡地一震,一旁的宣節傻愣愣半張著嘴說不出話。“是,沈允!這次四律完蛋了,至少,朱雲取得交代。沈允去月令崖明顯是要檢驗檢驗未來女婿能耐,就算沒啥能耐他也不會眼睜睜看未來女婿送死。”宣苓小聲加了句,“更何況還有個郭克倉。”“郭克倉到底為什麼進巡山,不對,換個說法,為什麼請他進巡山,他畢業那麼多年了為什麼答應進山?”宣節煩躁地抓頭發,“他和柳商曲、姬映蘇一起進山,說是受四律委托,柳商曲沒啥,他每次都進山,姬映蘇算是穆南乘的最強弟子吧,心性特像,知道穆南乘這次進山,他肯定樂意進來看熱鬧。郭克倉為了什麼?”宣苓笑嘻嘻地比著手指,“為名、為利、為愛情,你覺得他像哪個?他結婚十幾年了,應該不是為了泡妞,為名,兵家郭的名號差不多到頂了,就剩為利了,利是啥?”“你的意思是這次巡山有郭克倉想要的東西?”宣節回想著郭克倉進山後大致的路線,都是跟著別人溜達,沒什麼明顯的目的性。駱憫想著想著突然站起來走到宣節旁邊,轉身坐在地上背靠著牆,舉起右手來回反複看了兩下,“你的劍呢?”“幹什麼?不是真身抽不出來。”宣節有點摸不著頭腦,“你想說什麼?”“我有鎮水,你有華鋌,郭克倉有什麼?他可不會想排啥三十三猛。”駱憫在地上畫了個火柴人,在火柴人手中加上不同的兵器,“你覺得以郭克倉用什麼比較適合?”宣苓在旁邊有一搭無一搭插嘴,“他平時隨手拿起來什麼都能打,還需要啥武器啊?”“他需要個打起來爽的兵器,或者說能隨手拿出來就打的兵器。”宣節順著宣苓的話分析下去,轉頭看看駱憫,“你的意思是他想要個神器?”“那麼多人都算出來月令崖冰封青龍,他怎麼就不能趁熱乎勁兒去抽龍筋?”駱憫在火柴人手裏加了跟鞭子,“這樣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