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病人的呻吟聲,就算是在鐵石心腸的醫者也會不忍,女孩,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拿起手中的繃帶,環著那滿身是血的男子一圈一圈的將繃帶綁在了傷口處。
接觸到那微涼的肌膚,自己的心仿佛不受控製一般的砰砰的亂跳,臉上的溫度更是高的嚇人,看到那男人因為失血過多而幹裂的雙唇,心裏莫名的人氣意思的不忍,總覺得麵前的男人也許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囊,粘濕了錦帕,輕輕的試著那幹裂的唇瓣。
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男子的身上,甜甜的笑笑,“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吧!希望你早日康複!”
女子一步三回頭的瞅瞅,實在是不怎麼放心,可看著時辰也不早了,自己又不能帶著一個男子回去,最終咬了咬牙,往山下走去。
“婆婆……我回來了!”女孩的樣子有些狼狽,手上有些許幹涸了的血液,而身上的外袍也已經不知所蹤了。
“萱萱,你去了哪裏?怎麼現在才回來,發生什麼事了?”老者看到小徒弟狼狽的樣子,眼中盡是急切失色,生怕徒弟出了什麼意外。
“沒……沒事,就是救了一個被獵戶所傷的花鹿……”絕對不能說自己救了一個男子,雖然是好事,但是婆婆最討厭男人了,讓婆婆知道了還得了,偶爾撒撒小謊,婆婆應該是不會怪罪的吧!
“是嗎?”那為什麼眼神閃爍?當然後半句自己沒有說出口,萱萱有時很倔強,她不願說,也不好強求。
“當……當然了……”萱萱不敢看婆婆的眼睛,但心裏還是擔心不已,他的傷勢那麼重,放他一個人在那裏真的不要緊嗎?
“天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這丫頭怎麼了,一定有事,拉起萱萱的手,看到那有些發著褐色的血,眼神忽的變得犀利了起來,甚至透著寒光與殺氣。
“你怎麼了婆婆?”看著婆婆的臉色不是很好,心裏更是擔心不已。
“沒事,我們下山……”老者的神色凝重,不解的看著不諳世事的萱萱,長歎一口氣。
巨大的痛楚席卷而來,渾身像是被火燒一般的難過,想動一動身子,卻發現每動一下就仿佛是經曆了一場非人的折磨一般,汗如雨下。
“還知道疼,難道我魯頜命不該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睜開沉重的雙眼,發現自己仍舊躺在和毓英祺交戰的地方,而身上卻已被人包紮好了,還蓋著一件似乎是女子的衣服的粉色的外衫,魯頜明白,有人救了自己,是誰?誰又會救一個紅發的妖呢?
天漸漸暗了下去,可自己還是連動一下都困難,更不用說提出一絲絲的靈力。
仰麵躺在地上,回憶著那令自己難忘的夜晚,不禁苦笑出聲,“原來我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原來在他的手下,我竟連一招都過不了……主上,魯頜有負所托,更不配享有戰神的稱號……”痛苦的閉上眼睛,如今,兵敗的自己還能去哪裏,哪裏又是自己的安身之所?妖界,戰敗的自己還能夠回去嗎?
雨,淅瀝瀝的地落在大地上,滴落在魯頜幹淨的邪氣的麵上,涼涼的,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雨。
“下雨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這麼大的雨,對他的傷勢有害無利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對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如此的掛心,念念不忘……
站在窗前,心久久不能平靜,腦中盡是那血淋淋的傷痕累累的男子。
半晌,拿了房中的雨傘,跨上隨身的布包,第一次沒有經過師父的同意跨出了藥穀。
撐著傘,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山間小路上,樹林裏不時傳出的鳥獸聲讓萱萱膽戰心驚,硬著頭皮,急急的向前走著,忽的腳下一滑,整個人仆倒在地。膝蓋上火辣辣的疼,眼淚噙在眼中,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堅強的站起來,順著小路往山頂上走去。遠遠地,看見那令自己失常的男子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由得一陣心驚,心裏酸酸的生怕他就此離去。
“你沒事吧?你還好嗎?”伏在地上,感覺著他的心跳,萱萱自己的心,也沒有由來的輕鬆了下來。
“……你……救了我?”恍惚間覺得有人在和自己說話,甜甜的帶著些擔憂的聲音,讓自己那顆漂泊的心,沒理由的安定了下來。
“走,我先扶你到附近的山洞,這樣下去你會有危險的!”吃力的將魯頜扶起來,亦步亦趨的向著山的另一頭走去,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的濕漉漉的,而心裏卻沒有絲毫的疲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