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唐穎方才醒悟過來,認清了自己被調戲的事實,醞釀的怒氣正要噴發出來,卻又聽葉孤鴻說道:“學姐,我馬上要搬出去住了,幫我介紹個位置唄。”“你真要搬出去啊,在宿舍住不好嗎?”由於話題的轉移,唐穎再不關係調戲事實,隻在現下的住宿問題上思索了。“對啊,我早就說過的,我有個很重要的夥伴,它叫樂樂,它不適合住校,我就不得不搬出去了,因為這是一生都不能丟棄的夥伴。”葉孤鴻語意感慨,眼中透露出一份真摯的情感,難於言說。唐穎似乎不大懂得這種情感,以為他是在說某個人,卻又不像;言辭既深沉肺腑,令她不知如何接話,隻是展眉笑笑,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詢問:“這人是誰,讓你如此牽腸掛肚?”葉孤鴻雖讀懂了那眼裏的意思,卻不回答她那是一隻狗,繼而將話引到另一麵去了,一改比先爽然若失貌,整個人鬆鬆快快的,寫意得緊,悠閑得很,忽然笑說:“學姐,你有沒有什麼可以推薦的地方?”“有倒是有,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我那剛好缺一個合租的,隻是有兩個女生,怕不方便。”唐穎思索一會兒,想到某處,卻頗顯顧慮。葉孤鴻微微一喜,誠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趕緊趁熱打鐵,拍胸脯保證:“學姐放心吧,我很守規矩,我以雙料狀元的榮譽擔保,謹遵你們那的規矩,不會逾越。”這樣的急不可耐,卻並非葉孤鴻圖謀不軌,實是因為校外住房難覓,否則也不會捱到這晚時候,要知道他渴望見樂樂的心情實在勝過周邊一切,有些時候甚至不自覺的在夜裏做一些荒唐的夢,之於藤葛戀蒼鬆,月光戀樹影;一切癡到無法形容。真乃寢食難安,茶飯不思,他這麼的盡心竭力,樂樂知道嗎?如若這種情感讓唐穎知曉,斷然會嗟歎一聲:“天生好基友。”假使她知道這種感情對獸不對人,定然仰天悲嗟:“這世界亂套了嗎?”可無論怎樣,唐穎是無從知曉的,隻按照正常思維考慮一番,覺得可行,於是說道:“我和一個朋友住在一起,上次我跟你說過的,在我們旁邊還有一間房,那是空的,房東正在招租,要不這樣,我們三人把三樓包了,連同衛生間和廚房加上陽台。隻是這樣的話,你出的錢就要多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葉孤鴻輕輕一笑:“沒問題,我今天可以搬過去吧。”唐穎莞爾一笑,爽快道:“隨時歡迎,好了,既然事情都說清楚了,那我也該走了。”這樣說著,腳步向前,美眸怔怔的看著他,突然伸出纖纖細手,撫上了葉孤鴻的額頭,幫他梳理了一下發絲,溫聲調笑道:“這樣才更帥氣,不是嗎?”唐穎咯咯的笑著,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跑了,空氣裏的風帶著屢屢的香氣飄散開來,正為了說明美女的餘韻在這地域做過片刻停留。葉孤鴻自然感受到了,卻抓不住,隨她去了。摸了摸額頭,葉孤鴻無奈一笑,方然明白過來,自己被調戲了。還未來得及讓他回味美女的指香,一個電話卻不期而至,拿出手機看時,原來是甄子晴打來的,毫不猶豫按下接聽鍵,出乎意料的是,裏麵竟沒有一點聲響。“喂,子晴,你怎麼不說話啊。”葉孤鴻覺得奇怪,率先打破了沉寂。過去很久,裏頭才傳來甄子晴的聲音,冰冷的,毫無感情的:“你現在知道我在哪嗎,還是你早就忘記了我的存在,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和別的女生打情罵俏了對嗎?”葉孤鴻頓時覺到不妙,先前與唐穎的一切興許是被她毫無遺漏的看在眼裏了,若果是如此,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真正讓人頭疼的也正是這裏,憑著甄子晴的醋勁,葉孤鴻很敏銳的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難辦處。“呃,子晴,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樣,讓我跟你從頭理一理,你就會明白了。喂喂喂……”葉孤鴻半吞半吐,試圖解釋一二,還未展開話題便被無情掛斷。“這妮子,脾氣見漲啊。還是先安慰一下她吧,免得想不開借酒消愁。”葉孤鴻苦笑一聲,無奈的很。望望天上已被太陽烘烤得極為懶散的白雲,瞅瞅地上散發著泥土熱氣的殘枝敗葉,葉孤鴻邁著悠然的步伐,沿了寢室的路徑,奕奕前行。正行步間,手機再次響起,拿出一看,劉振宇打來的,方一接聽,便聽到裏麵滔滔滾滾說個沒完:“老大,你快回來吧,不得了了,鬧翻天了,嫂子她要跳樓啊,哦不,是跳湖啊,你再來晚一步人可就沒了,那時候你就變成冷血無情、喜新厭舊、薄情寡義、始亂終棄的絕世渣男啊,對了,你還是不要回寢室了,我們不在寢室啊,你來紫雲亭吧,那好,就這樣啦!”葉孤鴻一聽,腦袋暈暈乎乎的,不明所以,隻搞清楚一點:子晴出事。便就是這一點,鞭策著他一路馬不停蹄倍道而馳,路途中,在垃圾桶中搗騰出一張白紙,邊走邊在手上蹂躪著,不知在折些什麼東西。而另一頭的甄子晴業已鬧得不可開交了,劉振宇和朱金剛兩人則在一旁安慰,一時間手忙腳亂。原來三人在動員大會結束後,本著好奇與擔憂的念頭在樟樹林中等待葉孤鴻,好容易見與蔣耀青談話已畢,正準備出其不意給他一個驚喜,誰知唐穎搶先一步,首先跟葉孤鴻攀談上了,於是乎,三人便隻好窩在一隅,暫且不出。誰承想,葉孤鴻與唐穎過從甚密,以至於在一旁窺覷的甄子晴妒火中燒,火冒三丈。大放厥詞說要殺了那賤人,虧得是兩人及時將她拉住,否則,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隨後的事便水到渠成了,兩人將甄子晴拉到紫雲亭,盡他放聲痛哭,索鼻涕彈眼淚的,傷心不止。也不說話,隻是哭,聲震如雷,發聾振聵。鬧得兩人是怨天尤地,苦不堪言。新買的一筒紙隻剩下半截兒了,地上都快成為一個小型垃圾場了;這還不算完,又不知發的哪門子昏,買了一乍啤酒,揚言借酒消愁,兩人當然是不會允許甄子晴喝酒的,故此在裏麵做了些手腳。甄子晴一麵哭,一麵喝,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遞到嘴邊的易拉罐啤酒忽然止住,抽抽搭搭的:“這啤酒哪買的,我怎麼喝了這麼多還沒醉啊。”“當然不會醉,那裏麵裝的飲……”朱金剛嘴快,險些說漏,幸好劉振宇及時掐他一下,忙又改口說:“裏麵裝的飲卡露,正宗啤酒,新品上市。”“對對對,我想是有可能你酒量變大了,所以才不容易醉。”劉振宇嗬嗬笑著,解釋獨到。“可是我想醉,我想買醉。”甄子晴嚶嚶哭泣著,傷心欲絕的樣兒令人不忍直視;隨即脖子一仰,一瓶啤酒瞬時下肚,轉而將空瓶扔下,女中豪傑般大喝一聲:“拿酒來,我還要喝,快拿酒來。”“好咧,拿酒,少喝點啊。”劉振宇連連賠笑,又一罐啤酒遞了過去,看著她的喝相欷歔不已:“我說老三,女人發起瘋來可真可怕,十七罐兒,這是水也脹死了吧,難以想象,難以想象啊。”“她體內醋勁兒太大,含堿性,需要啤酒這種酸性食品方能與之中和,可是我們給她的是菠蘿啤,這樣就起不到任何效果了。”朱金剛喟歎不已,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葉孤鴻很快便到了紫雲亭,一眼望去,這裏的一切無不朗然入目,瞧瞧地上堆積如山的紙巾,散亂一地的易拉罐,待看清菠蘿啤的字樣後,葉孤鴻暗中向朱金剛兩人豎起了大拇指,後者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劉振宇會心一笑,附在葉孤鴻耳邊說:“老大,你他娘的逆天了,悠著點啊。”葉孤鴻亦淺淺一笑:“有勞兄弟,晚上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