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董越衝到陣前三百米看清黃巾列陣的時候卻不由發笑,陣前五十米以外有些不規律排布的坑,坑大多隻有磨盤大,小心一些根本沒威脅。而那一米五高的方盾居然是破開樹木形成的整塊木板,有的上麵甚至是弧麵,還帶著樹皮。槍林也參差不齊,槍長都在三米以下不說,還有很多彎彎曲曲,沒有槍頭,直接削出木尖當槍使!
不過簡陋歸簡陋,敢往上衝一樣會死人的。所以兩隊在騎兵在二百米距離開始往左右分去,打算繞到側麵看看。這就是古代戰爭的第一大坑,視野受限。董卓大營在十裏之外,雖有望台,卻被自己的步兵方陣擋住視角,看不到黃巾軍的陣型。步兵方陣裏的段煨就算站在戰車上也是平地視角,滿眼是涼州騎兵的馬屁股。
所以不會有人告訴這一萬騎兵,黃巾的盾陣槍林是圓的,前後左右都一樣。兩股騎兵剛要轉向,就見黃巾陣中升起兩股持續的箭雨,不是很密集,卻恰巧封在騎兵分向兩邊的路上。雖然箭枝不多,但誰也不願意主動往箭雨裏撞啊。
董越不由生出一股火氣,逼我硬拚?拚就拚,誰怕誰啊。大吼“兒郎們!隨我踏平反賊軍陣!取那張角狗頭獻於董帥!殺!!”
“殺!”涼州鐵騎像是一團被點燃的幹柴,氣勢瞬間暴漲,全力衝刺起來,拉出狹長的陣型,像一把出鞘的利劍,直插黃巾圓陣。
此時站在黃巾陣前的石戎甚至能感覺到撲麵的殺意,就像一把冰冷的刺刀在臉上來回滑動,一萬匹馬一同狂奔,蹄聲連在一起形成悶雷在雲中滾動般的隆隆聲。
石戎不由把手中的斬馬刀握得更緊。但在董越眼中,陣前這個銀甲武士輕輕顫動的刀鋒暴露出了他的緊張。董越舔了舔下唇,挺起長槍,看著百米外迅速接近的敵陣,和五十米外地上那些小到不合格的陷馬坑。敵我距離,在西涼鐵騎的戰馬狂奔中迅速縮短。
這柄一萬騎兵構成的利劍就要刺穿張角的軍陣!
董卓一萬涼州騎直衝黃巾軍陣,又有五萬步兵方陣在後推進,白宇布置在城外的三萬兵卒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董越和胡軫卻隱約在戰馬的隆隆聲中聽到一陣恐怖呼嘯。抬頭朝聲源處看去,頓時驚的魂不附體!那居然是牛頭大的石頭在高速運動中,棱角刮出的風聲!
投石機!!董越瞬間明白了,原來地上那些磨盤大的坑洞並不是陷馬坑,而是邯鄲城中投石機試射出的彈坑!
現在騎兵衝勢已成,收不回來了,董越的呼喊被馬蹄聲吞沒。看到石頭雨點般飛落下來,胡軫也隻能帶著前排騎兵拚命催馬,期盼在巨石砸下之前衝過射界,殺進黃巾陣列,那裏投石機不能砸,槍盾簡陋,還有一線生機!
但迎接他們的是密集的箭雨!張角所帶的人裏除了五千長槍兵,剩下的一萬全是弓箭手!剛才在兩側撒下箭雨逼迫騎兵衝擊軍陣的就是這些弓箭手。他們看不到敵人,隻是按照軍令集體朝某個方向,某個角度射擊。
白宇穿著太行重鎧坐在一處陰麵土坡,緊閉著雙眼,但腦海裏卻是在俯視戰場。精神鏈接,雲月趴再邯鄲的城牆上,把自己和白宇,石戎,張角,崔嘉的思維連到一起。這是雲月的極限狀態,隻能維持小半個時辰,以後就會精神力枯竭,連維持清醒的精神都沒有,直接昏睡。
就因為有雲月,白宇才敢如此布置,邯鄲城中沒有弓箭,五千把弓都集中再張角手裏,一萬弓箭手,兩人輪換著使用一張弓,密集的箭雨撒向涼州騎兵。
雖然涼州騎身披鐵甲,卻也被瞬間射翻一片,倒下的人和馬阻礙了後麵的騎兵,致使前軍減慢,隊伍變得更加緊湊。而這時,城中投出的巨石,落了下來。
“轟!轟!轟!”作為攻城武器的大型投石機被用來對付騎兵,這全是拜天空中那隻老鷹所賜。數十騎直接被飛石砸中,巨大的衝擊力將西涼鐵騎連人帶馬拍倒在地。一個被巨石命中腹部的騎士像被擠爆的水氣球一般,腹部猛然爆出一陣血霧,碎裂的內髒四散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