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的風波之後,一路上倒也算是風平浪靜,那次的放火卻也無從查起,這也許隻是一些人的惡作劇吧,究竟是出於恐嚇還是威脅抑或是示威,卻也不得而知。
一路上程昱天倒也細心溫和的照顧著流蘇,也免去了不少與端木恒之間的沉默和尷尬,程昱天的溫和、親卻和灑脫也正是流蘇所欣賞和向往的,他們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流蘇也不在生疏的叫他程公子或程少莊主,而是親切的稱為程大哥。
端木恒倒也沒有多加的幹預,隻是默許的轉身留給他們一個彼此的空間,或許於誰都不必再過多的強求了吧,江華的放開也讓他明白了稍許,在這一路上能再看到她綻開的笑顏就是一種幸福吧。
風離國是離得越來越近,而彼此之間的沉默也是越來越的深沉,各自都沉浸在彼此的思緒裏,淡淡的憂愁和離別顯得是特別的濃鬱,誰也不願先提起這行程的接近。
跨越過風離國與端木王朝的邊境,很快的風離國皇城麗都城轉眼即在眼前,程昱天率著一幹手下與端木恒他們眷戀的告別,向著另一個方向行去,隻留下落寞的流蘇和深沉的端木恒。
“祁剛,趕緊前行吧,先找一個客棧安歇下來,明早再進入麗都城。”端木恒冷靜的吩咐道,淡漠剛毅的臉上顯得是風塵仆仆,而臉上的倦色更是明顯,也許是心底的疲倦更盛吧。
“是,王爺!”祁剛恭敬的回道,立時調轉馬頭利落的吩咐道,“大家繼續前行,先尋得一個客棧落腳再說。”說罷領著一幹的隊伍繼續向前。
夜色很快漫延,所幸的是他們也尋得了一個上好的客棧,不至於再風餐露宿,流蘇安排在一個獨立的廂房,為了方便行事,早已換下了繁重的嫁衣披上了普通的羅裙和在嬌俏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的薄紗。
婚期不日臨近,說放開胸懷也不見得就立時的做得到,心底的憂傷、感歎依然不減分毫,或許從此宮闈深深,也就隻有心底的一片清明了吧。
端木恒在另一廂房轉轉反側難以入眠,難道真的就要就此放手了嗎,不,他真的在心底有著太多的不甘和不願,隻是卻又能如何呢,這一切終究都隻是流蘇的決定,也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
端木王朝於他也有著深深的責任,他也是端木王朝的一個子民,端木王朝百姓的安危也是他該負起的責任,他是何其的難以抉擇,何其的痛苦不堪,他就不該生在端木王朝,更不該是她的王兄,不然他就有著更好的理由來帶著她走,帶著她遠走高飛,不管她願不願意,隻要勇敢的去拋棄這一切的束縛和道德倫常,他相信他一定能,隻是老天卻從來也沒有給過他這個機會,更不曾讓他有過試一次的勇氣。
在隔壁的廂房流蘇也是轉轉反側的難以入眠,這一個漫漫的長夜相信也有太多的人會同樣的失眠吧,這真的就再也沒有了迂回的餘地了吧,自己不是早就想好了嗎,想起自己在父王麵前立下的誓言,仿如猶在耳邊,“父王,孩兒不悔!”字字句句深刻心底,流蘇立時又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一個黑衣人繞過重重的侍衛輕易的閃入了流蘇的廂房,此時的流蘇業已沉睡,如玉的臉頰染上了一絲沉睡的紅暈,秋水般的眼瞼下長長的睫毛輕垂,殷紅的唇瓣瑩潤光澤,整個人恍如一個墜落凡間沉睡的仙子。
黑衣人眼神幽深、眷戀的凝視著這張傾國傾城的玉顏,就是這樣的一張玉容,想是任誰也不會輕易的忘掉吧,而他更多的是喜歡她的善良、純真和不能言喻的一見鍾情。
也許是黑衣人太過於深情的凝視抑或是心底的感應,流蘇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她略顯迷惘的巡視了一回室內的環境,才恍然的回神,房內似乎還殘留有淡淡的熟悉的氣息,卻讓她有些的辨認不清,那還在飄動的紗帳證實著確是曾有人來過的痕跡。
究竟會是誰呢,為何讓她會有一種熟悉的淡淡的溫馨和離愁呢,他···難道····不,不會是的,流蘇頭疼的想到,自己為何還在奢望,難道還不死心嗎,到了這一步,她不是應該把誰都給忘記的嗎。
端木恒在房內踱來踱去依然是睡不著,忽然窗外閃過一個黑影,他立時心動的閃出房外,可惜卻沒有了任何的蹤影。
“蘇兒,你睡下了嗎?”端木恒抵不過心底的擔憂邁至流蘇的廂房門外,輕輕的磕門問道,心底也是經過了千重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