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結果(1 / 2)

警局的會議室內,立在牆邊的白色寫字板上,已經密密麻麻用馬克筆寫滿了字。而圍坐在乳白色長桌旁的四人,正各自拿著手中資料核對查看。上次曾經給過程偉毅資料的長發女人,也是開會的四人中一員。她將手中報告翻開幾頁,向其他人彙報起調查結果:“上次在出租屋內的地下室所發現的屍體,檢查報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被機器碾壓成碎爛的死者,確定就是劉犇本人。而且根據報告上所寫的,他在被固定進碾壓機器中時,還是活著的,是被活生生壓碎致死。固定在機器下方地麵上的兩具仰麵躺著的屍體,也確認了就是劉犇的父母。看情況,呂弘文也是想讓劉犇父母親自體會一下喪失愛子的痛苦,才故意把劉犇固定在緩慢向下施壓的自製機器中,並把劉犇的父母就這麼固定在下方,好讓他們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親生骨肉被碾壓而死,卻毫無辦法,碎肉和碎骨還一直不斷掉落到他們身上……”“洪姐,你的推斷好殘忍……”聽到長發女人的詳細推測,鍾彭光是聽著就感覺渾身慎得慌,實在是有些太血腥殘酷了。被喚作是洪姐的長發女人,推了推她快要下滑的眼鏡,向鍾彭那邊瞟了一眼,回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職業的嗎?在這一行做,你以後還會看到更殘忍的呢。被你打斷,我都不知道說到哪了。”低頭再翻看了一下報告後,洪姐才繼續說道:“劉犇父母死亡的主要原因是脫水,被固定在地上無法動彈,又沒有任何的食物和水源,還被自己親生骨肉的碎肉澆蓋在身上。身處地下黑暗的密室內,不管在精神還是肉體上,都是一種極大的折磨。女的估算最多堅持了三天就不行了,男的不知道是身體肥胖還是因為他吃到了點身上的血水和骨肉,要比女的活得時間長一些,但還是沒有繼續撐下去。根據他們屍體的腐爛程度推算,估計在他們第一天出來旅遊時,就已經被呂弘文給抓住了。”“另一具男人的屍體呢?”程偉毅向洪姐詢問起多出來的第四具屍體。“他死亡的時間要比另外三人長至少一周時間,屍體呈高度腐爛。死亡的原因是頸部大動脈被割開,流血過多休克而死。性別男,年齡估計在三十五至四十五歲左右,更詳細的資料我都已經交到鍾彭那裏了。”“嗯,我把這段時間的失蹤登記資料和小李一起核對排查了一遍。”鍾彭指了指坐在他身旁,另一個參加會議還未走的年輕警察,說道:“除去完全和醫學類行業不搭邊的,再除掉年齡與性別上不吻合的,隻有幾個人符合條件。再將失蹤的時間加上,隻剩下了一個人,就是這個——盧帆。”接過小李遞來的資料,鍾彭轉手交給了程偉毅。程偉毅接過資料,看著上邊還貼有一張照片,照片裏的人長相斯文,身穿白色的醫袍,看起來倒像是個值得信賴的好醫生模樣。“這名叫盧帆的醫師,是在一個多月前被報失蹤的,報他失蹤的人是他開設的私人美容診所的護士。我看到與死者的資料差不多都吻合上了,就立刻與那名護士取得聯係,仔細詢問到了一些情況。雖然診所注冊聲明上說隻是幫人護個膚什麼的,可實際上卻暗自提供各類整容服務。不論是整臉、抽脂還是隆胸的活,他們都會接。而護士說在一個多月前曾經有一名奇怪的客戶,給了比整容費用要多不少的錢,非常怪癖地隻要求盧醫生一個人來弄。所以護士她也沒看到過那人整容前和整容後的模樣,隻知道那個人要求盧醫生把他整張臉都全部整過。再後來,也就是盧醫生失蹤前的一天,護士看到盧醫生接了個電話,像是那人說整容後的臉康複情況有些古怪,要盧醫生親自過去看看。本來盧醫生不會答應這種要求的,但不知道那人在電話裏說了什麼,護士便看見盧醫生開著他新買的V牌銀灰色轎車,離開了美容診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最後核對的結果,第四具發現的男屍就是盧帆本人……”程偉毅看著手中的資料,DNA和衣物都與失蹤的盧帆完全對上了。一個原本鮮活的人在一月之後便成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骨,可根據塗鴉小醜殺人魔的慣性,這個人應該也曾經有過一段不一般的“曆史”。這麼想著,程偉毅忙問道:“盧帆這人原來也發生過什麼事嗎?”“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憑他簡曆上寫的那些資曆和各類證書,怎麼會跑來自己開一家隨時可能被查處的美容診所?所以我就拜托小李幫忙去調查了一下,這才知道盧帆原來是Z城HN醫院的美容醫生,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被HN醫院給炒了。據說是他當年在醫院時就常常犯一些小錯,後來犯了一次大錯,把一名病人給害死了。最後的責任他撇得一清二白,但醫院也沒法再容忍他,於是他就出來單幹了。算是半遮半掩開了現在這所打著‘美容’招牌,實際卻是幫人整容的小診所。效益還挺不錯的,賺了不少錢,剛換了一輛V牌的轎車開呢。”對於這種被HN醫院開除的醫生,混出來的待遇都比自己強上百倍,鍾彭介紹時還真有些心中不是滋味。可盡管盧帆曾經如此享受,現在也再享受不到了……“看樣子,呂弘文應該是早就注意上這個人了。”所以才讓這個以後再不會說出他麵容長相的人,來幫他變臉,緊接著將此人誘騙回自己的出租屋內,斬草除根。“而且……程老大啊,這盧帆失蹤的轎車,正好也與前天打撈上來的那輛銀灰色轎車吻合了。”鍾彭看了看白色寫字板上用馬克筆聯係畫在一起的各種線,感歎一聲。“就是常榮華的那個案子?”正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的洪姐,順口問道。從發覺“常領導”突然在深夜失蹤開始,他們所有人便立刻被召回了警局,開始緊急搜索和調查。通過監控錄像所拍攝到的車輛蹤跡,他們一路搜尋到了城東外的川目湖旁。在湖中,他們發現了轎車的蹤跡。將車子好不容易打撈上來時,在看到車門上塗畫的鮮紅小醜塗鴉,迅速趕來現場的幾名上層領導,臉色瞬間就變了。而車裏邊已經泡漲的“常領導”,不用多說,早已經被淹死了。沒有想到淹死了“常領導”的V牌轎車,居然就是盧帆醫生開到呂弘文家自投羅網的新車。“是的,雖然現在搜索到的線索已經百分百證明了呂弘文便是真正的‘小醜殺人魔’,但是……他現在都已經徹底失蹤了,完全找不到他的任何線索。”鍾彭一邊點頭回答洪姐的問題,一邊煩惱著該如何去抓捕這個呂弘文。程偉毅轉頭看向桌上的另一疊檔案資料,裏邊有著呂弘文的不少照片,但這些照片現在還能起到什麼作用呢?一想到這些,程偉毅就感覺他的腦袋發疼,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的兩邊。到現在為止,呂弘文的臉究竟被盧帆整成了什麼模樣,沒人能夠知曉。而呂弘文的臉按時間推斷,到現在可能也基本恢複得差不多。現在他們的手頭上並沒有多餘的線索,更不知道呂弘文的長相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如呂弘文信中所寫的那樣,他要換一副全新的麵貌從Z城消失,去到別的地方。而明明知道這個人便是殺人魔,卻不知道現在這個殺人魔變成了什麼樣,那該如何繼續去尋找和通緝?而且,呂弘文信中還明顯暗示了,不排除他以後會有再作案的可能,一顆炸彈就這麼暫時被隱藏了起來……陷入一片沉默和思索中的會議室,終於被洪姐突然想起的一個問題給打破:“對了,說起來那個被冤枉當成是殺人魔而坐牢去的人,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那個叫易衡的嗎?”鍾彭這些日子光忙著調查呂弘文的案子不可開交,都差點忘了還有個冤枉被判入獄坐牢的人。不過他記得前些天有叫小李幫忙去詢問進度,於是他趕忙轉頭問道小李:“易衡的情況現在如何了?”既然上麵的人也確定了誰才是真正的凶手,那冤枉入獄的易衡,應該是能洗清冤屈被放出來才對。“我嗎?這些天事情太多,我也忘了去問上麵的具體情況了……”小李見鍾彭問到自己,有些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悶聲回答道。“小鍾,看今天時間也不早了,等明天來警局的時候,再去好好跟蹤一下有關易衡的事情進展吧。”對於那個被冤枉入獄的小夥子,程偉毅心裏現在隻要一想起來,就感到非常的愧疚。都是因為他們沒有認認真真的把案子調查清楚,才害得無辜的人被冤枉入獄。對於易衡的事,程偉毅想著無論如何也要盡全力去幫忙,讓無辜的人能早點出來,畢竟關在監獄中可不是什麼好事。“哦,好!”鍾彭正點頭答應著,一陣激昂讓人精神頓時振奮的音樂聲,突然響了起來,他忙慌張地摸向他的褲子口袋,把裏邊的手機掏了出來。一見到上邊的來電顯示,趕緊接通:“喂?”“……什麼?!”聽著手機沒過幾秒,鍾彭就露出了一副十分震驚的表情。“怎麼了?”程偉毅見鍾彭的表情變化,預感到不是什麼好事。“老大……那個,易衡他……越獄了……”“……說清楚點。”“剛剛得到的消息,關押易衡的那所重刑犯監獄,在今晚突然著起了大火,電子設備出故障,引起極大的混亂。上百名牢犯從監獄中逃了出去,監獄那邊正在緊急派人追捕,逃出去的犯人陸續已經抓了回來。但A11牢房中包括易衡在內的三人,全部都逃脫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們……”“……”對於這突發的事件,程偉毅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本來就快要洗清冤屈的易衡,在他即將獲得自由時跟著越了獄,這究竟是個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