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後退,才看到,那個少女的眼睛已經閉上,枕在他的懷裏……
睡著了。
睡著了。
睡,著了。
但金雀的手仍舊握緊他的手,不因為自己睡著而鬆開。
修爾微微一怔,接著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她到底從哪裏趕了回來?才會壘成這樣——修爾又注視了她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到了此時訓練室的情況。
在看到殘破的牆麵時,還有些驚訝。
“我覺得……”喬麗娜一如既往地做著那位打破寧靜的人,“你們以後還是別分開了,我求你們了——為了公共設施的安全考慮一下。”
阿克塔讚成地點了點頭,心裏還對喬麗娜的話有些讚賞,過了那麼久,她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其他人大概是受到了他們的感召,紛紛點頭。
媽耶……這個少女暴走得也太……
“我知道了。”修爾忍不住笑意,動作快而穩地將金雀橫抱起來——她身後那幾把槍也落在了地麵。
“……我們已經聯係安塔教授了,要不然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反正,不是還有個目擊者。”喬麗娜又說道——她看向加利葉。
路人加利葉意識到喬麗娜在說她,隻是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其實他們都不太想把這巨額狗糧吃完……
“謝謝。”修爾道謝,微微俯身,看著金雀睡顏中的如釋重負,聲音不大不小,“我一直都……不想離開她。”
“……”
“……”
“……”
我們知道了!你別說了!回去秀好不好!我求你了!
……
金雀轉醒時,自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有這麼好好地休息過了——渾身暖洋洋的。
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感覺到暖了……
那暖意來自……
金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
夜空中,月光灑入窗戶,透過玻璃,投在了床的一角。
金雀看到,自己躺在床上,鬥篷被揭下,放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取而代之的是身上的薄毯;
金雀看到,她的手緊緊地抓著什麼——
那也是暖意的來源。
修爾靠著床邊的櫃子,並沒有睡,睜著一雙金色的眸子,看著她。
那雙眸子,清澈無比,清晰地倒影著她有些恍惚的神色。
“晚上好,特蕾莎……”修爾輕輕開口。
金雀聽說過一種儀式用的七弦琴,能夠發出令人沉醉的聲音——但她從未聽過,也不曾刻意地去尋找過。
她覺得,這樣的聲音已經遠勝於那傳說中的琴聲。
這樣的情況下,她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久久才嚐試著道:“你……”
聲音還有些沙啞。
“我去給你倒杯水。”修爾立即意識到了什麼,站起來,朝遠處的桌子走去,為她倒水。
……
修爾握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顫——因為有人忽然從身後抱住了他——還帶著微微的體溫:“……特蕾莎?”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