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癡愣了片刻,突然迎了上去,夜央手背的傷痕,磨破的痕跡和貓爪劃破的印記,清晰入目。
“果然傷的不請,進來我給你上點藥吧!”
許相夢扶著夜央的手,本想拉他進屋,卻被夜央反手抓住了手腕,那一刻,夜央的怒氣爆發了,捏得許相夢手腕疼痛不已。
“夜師爺你抓我著疼!”許相夢想掙脫卻不能。
夜央臉上的怒火逐漸顯露了,看著許相夢的臉,昨夜二人的纏綿情形猶新,卻在這一刻成了熊熊烈火上再澆上的油。他此刻的感覺有多麼叫人心生恐懼,眼神仿佛都成了能刺死人的利劍。
“你昨日偷喝了廚房的那壺酒?”
許相夢完全沒想到夜央會問這個,讓他一個絕對冰冷的石頭人發怒的竟然是一壺酒,竟然是因為自己偷喝了一壺酒嗎?
“啊?你不是吧,就因為我喝了那壺酒你居然這麼大發脾氣?”許相夢一副難以置信地模樣說道。
“一壺酒,對你來說隻是一壺酒,隻是一次醉酒,是嗎?”夜央的語氣竟變得凶狠起來。
“不然呢?”
“你倒是醉的開心了,什麼都不記得,可你想過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嗎?”夜央幾乎是吼出來的。
眼前這個夜央,完全不同往常,他不冷靜,反而暴躁,他的目光讓人恐懼,他的力氣讓人痛苦。
“我做錯什麼了呀?”
許相夢根本搞不懂夜央發這脾氣的緣由,但她這副一無所知無辜的表情卻更讓夜央怒上加怒。
夜央幾乎就要失去控製,一把將許相夢按在門上。
“以後不準再喝酒!”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老子想喝就喝!”許相夢也怒了。
許相夢的絕不妥協,夜央怒氣更盛,他一手抓過許相夢另一隻擋握拳在自己胸前的手。
“你放開我!”
許相夢掙脫不開,一氣之下拋出手中的藥瓶子砸中夜央。夜央受疼鬆開了許相夢,卻接住了那個藥瓶子。
許相夢哭著跑出了房間,跑出了縣衙,方才的一切正如一場噩夢,她不願相信那夢中的夜央是真實的。
夜央盯著手心的藥瓶,心上的怒火一下便熄滅了。自己都有多少年不曾發怒過?此次到底又為何而發怒?當真隻是因許相夢的醉後一吻而怒嗎?恐怕真正惱怒的是自己吧,惱怒自己心底的不堪。
夜央緊握著藥瓶子回到了房間,他恐怕自己已無法分辨是非對錯,沒錯,僅僅幾天的光陰,因為許相夢的闖入,他如霜似冰的孑然生涯結束了,他怒了,是許相夢激起他深埋的憤怒,讓他感受到了真正的人性。
成城幾人旁觀了這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爭,見許相夢跑出去,成城便追著跑了出去。
成城跟丟了許相夢,直到黃昏時分,找到隔了縣衙好幾條街的一家酒館,隻見許相夢挨窗坐著,桌上好幾瓶酒壺,手中正傾盡一壺。
“小二,再來十壺酒!”
“客官,您這都喝了七八壺了,還喝呢?”
“你是什麼人,連你也管我,老子想喝就喝,上酒!”許相夢醉怒著將手中的酒壺壓到小二身上。
“好的客官!”小二慌慌張張接著酒壺便在走開。
“不上酒了。”
成城說著走近酒館來,小二見是捕頭便趕緊退下。
“誰說不上酒了,誰?”許相夢怒道。
“大人,您喝醉了,我接您回去。”
成城走到醉倒的許相夢身邊,扶著她的肩膀想拽起她,才發現什麼叫做爛醉如泥,身重千斤。
月光照進房間,夜央坐在窗前,冷峻的表象一如既往。
成城背著爛醉成泥的許相夢回到縣衙,許相夢一路罵著夜央回到了住院。
“所以說,老子才不喜歡男人,麻煩,暴躁,不明事理,無理取鬧!”
“大人您一個大老爺們,喜歡什麼男人呀?”
“沒錯,我一個大老爺們,我一個大老爺們,才不喜歡男人!”
許相夢呐喊著,聲音大得傳進了夜央的院子。
“是呀,一個男子,怎麼可能會喜歡男子呢!”夜央冷笑,恥笑枉自己聰明一世,居然會因為那一個吻起了這般荒謬的心思。
又一夜靜靜過去,第二日早晨,縣裏的百年書香世家李家送來喜帖,邀請新任知縣老爺參加五日後李老爺女兒李君儷的婚宴。
金勁收了請帖便跑來敲許相夢的房門,此刻的許相夢宿醉未醒,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大人大人,李老爺家送來喜帖,請您參加他女兒的婚宴呢!”
金勁愣在門口大半天,屋內卻是沒有半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