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巨響,戴子卓乍一下如同僵屍一般彈坐起來,許相夢看他微張混沌的雙眼,以為是自己絕命必殺掌見了效。竟不料,隨著回響越發微弱而終究消失,戴子卓又倒了下去,隻留給許相夢一份滿滿的怨氣。
“這什麼人呀,算了,就他醉成這樣,凶手脫光了站他麵前都認不出來……”許相夢說著站起身來,繼續埋怨道:“真是白開心一場!”
許相夢一個回頭轉身,映入她眼中的是四張不同卻同樣刻著因她那一掌受了天大的驚嚇的臉,金勁的捂臉感同身受,成牆的一臉呆懵,成城驚錯不已的目光,還有夜央,微蹙眉頭,動眼恍惚。
“咦,我做錯什麼事了嗎?”許相夢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殘忍殘酷。
幾人離開了牢房,最終討論的結果是,暫且認為連發的命案與五年前施玲玲之事有關,如是當年施玲玲並沒有被江河吞沒,如今回來複仇。最後眾人決定防患於未然,許相夢差了成城前往清水鎮,在保護魯員外的同時等候凶手到來,如若猜測準確,那便是對的方向。
日頭西落,一日過去竟是如此之快,那時白雪已然不見蹤影,今日即便到了黃昏傍晚也不太寒冷。
許相夢和夜央二人在院子裏閑走,許相夢這才後知後覺手掌心的麻痹痛感,動動手指,不經意流露了忍痛之意。
夜央一把扶著許相夢的手背抬起,手掌心都還微微發紅,可見她剛才下手是有多狠重。夜央盯著許相夢的手心輕輕一歎氣,許相夢便摸不著頭腦了。
“夜師爺你幹嘛歎氣呀?”
“我擔心……”
“擔心什麼呀,不就拍了人一巴掌,也沒有多痛。”許相夢急著解釋道。
夜央再歎一口氣,嘴角卻露出了隱隱的笑容,說道:“我是擔心以後,大人要是對我也拳腳相加可如何是好?”
許相夢聽出了夜央話中的意思,他這是委婉地說自己殘暴呀!
“夜師爺,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哼!”
許相夢賭氣地甩開夜央,朝他一哼聲便走開,堅定地步伐還沒邁順,緩緩停下,夜央沒有出半點聲音,許相夢轉身一張怨氣滿滿的臉,看見夜央站在原地,一副自信等待許相夢認輸的模樣。
“夜師爺最近又得意起來了,不行,才不要被他看扁!”
許相夢心裏略略思索,衝著夜央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便絕然轉身。
“大人。”
身後傳來夜央一聲呼喚,許相夢的嘴角立馬顯露絲絲笑容,一步邁出去了還收回,隻要夜央對她妥協,那她也不想故意對他發脾氣。
許相夢轉身一步往後,腳尖相觸,她這才知道夜央早已站在她的身後,此刻,她微翹著下巴,仰首看著夜央,驀然一笑。許相夢絲毫沒有顧慮地往夜央懷裏一靠,說道:“夜師爺,我當然,不會那樣對你了。”
許相夢的聲音竟然還聽著有一絲溫柔,夜央才扶到許相夢的肩膀,她就補了一句:“因為夜師爺才不會喝醉成那個鬼樣子!”
許相夢的一串笑聲如風吹清鈴,夜央沒有責怪她的“無情”,隻是淡然一笑,這才是許相夢的一貫作風,盡管夜央無數次被她這樣“欺騙”,但心裏隻有相處的甜蜜。
黃昏的園子,光禿禿的昏黃色,調和的氣氛溫和輕柔。許相夢坐在石凳上雙手托著兩邊臉蛋,發傻地望著身邊的夜央。
許相夢嘴角一彎笑容揚起,那是在她嘴角掛上千萬斤也止不住的笑容。夜央微微一掠而過許相夢,許相夢就化笑容為鬼臉吐舌,一副驕傲模樣,翹著下巴晃悠著腦袋,在夜央麵前,她可以任性地做自己。隻是許相夢再任性驕傲,也忍不住肚腹的饑餓,這肚子一叫,她便泄了氣,苦愁了臉。
“夜師爺,我餓了,你餓嗎?”
許相夢摸摸餓癟的肚子,在這個天下千萬家都應該圍餐桌的時辰,因為毛小猜的離開,案情的嚴峻,許相夢硬是淒淒慘慘地餓著肚子。
燈火通明的廚房,許相夢正麵趴在桌上,她捂著肚子,聞著廚房裏各種調味料的味道,酸甜苦辣鹹,各有其味。此刻的許相夢,多想撈幾把鹽填填肚子,那也比餓著強。
許相夢漸漸嗅到調料以外的香味,是各種調料加在一起的誘人香氣,許相夢翻個腦袋臉頰著桌,竟看見站在灶台前,無論是平常握筆的夜央,還是此刻手握菜刀的夜央,在許相夢眼中,都是魅力無限。
“夜師爺你這麼完美可讓我怎麼是好呀?”
許相夢哀怨一臉卻擋不住心底的喜悅,她一頭掰回來額頭抵著桌麵,不忍心觀望令她揪心的場景,那便坐等吃飯。
一碗麵條,最簡單家常的食物,許相夢雙手端著碗沿,肚子早已聞到香味“咕嚕咕嚕”叫個沒完,而她咽了一口口水,雙眼直盯著碗中,似是想把每根麵條的形狀深深銘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