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真愛陪伴(1 / 2)

一處月光幾處涼。

綺夢樓內,深夜漆黑幽暗,兩盞燈燭一上一下靠近樓梯中央。燈火照耀下,央睿身披暗黑,向他靠近的人,一是雋娘,另一個便是弱雲。

“你們做的很好,而且連上天都助我,居然把她也送到我們身邊了。”

“她在哪兒?”弱雲語氣十分焦急。

“這或許就是命,讓他們分離,又讓他們重逢,算是死前的禮物吧,但是這樣更好,讓他死不如讓他生不如死。”

央睿話中之話十分清楚,弱雲手上的燈盞不由得顫抖,是她心頭的痛恨,十多年一直延續的痛恨,竟然過去十幾年,她還是輸給她,無論是丫鬟對公主,還是假公主對真叛臣,她的宿命居然永遠無法改變。

“那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呢?”雋娘問。

“繼續,就算被發現也無所謂,隻要他還在這裏,就在我們手掌心。”

一夜過去,一夜再過去,如此反複,一切都在發生,一切又在結束。

許相夢昏睡臥床三天三夜,央宸守在她身邊也是三天三夜。

又一個黑夜降臨,央宸依舊靜候,他自己也是失血過多,連日的守候,更讓他憔悴。遲公公端著給央宸的藥走進來,亦是麵帶愁容。

“皇上,先喝藥吧。”

央宸接過遲公公手上的藥碗,再苦再燙,他也一口悶盡。

“皇上,您去休息一會兒吧,小遲子替你看著刁……她。”遲公公滿心憂愁說道。

“不用了。”

央宸扶起許相夢冰涼的手掌,若不是她一向如此,若不是她還有微弱鼻息,央宸當真以為她已經身魂分離。

“遲公公,你說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啊?”央宸居然毫無底氣地問遲公公,他心裏著實是慌不知底。

“皇上,她一定會醒的,不然,她對不起皇上您的真心!”遲公公看著央宸這從所未有的悲愁模樣更加心痛。

“是朕對不起她,從一開始就對不起她,到頭來卻懲罰了自己,是朕活該。”央宸不禁苦笑。

“皇上,您別怪自己了,小遲子聽得都要哭了!”

“小遲子,去把二公子給朕找來。”

“皇上,為什麼啊?”

“你去就是。”

遲公公離開了房間,央宸再稍稍坐了一會兒,她將許相夢的手放進被子底下,說道:“朕喚不醒的你,他就能嗎?”

夜央被遲公公從牢房裏帶了出來,遲公公沒告知他原因,隻說央宸找他有事。這幾日,夜央雖然待在牢房裏與平日無異,但他心裏隱隱能察覺一絲與許相夢心有靈犀的痛楚。

遲公公帶著夜央竟然進到了許相夢住的院裏,而在院中石桌旁,他看見了央宸,他沒看見央宸被袖子遮掩的傷,但麵色卻是顯而易見的憔悴。

“二公子,您進去吧。”遲公公也是落寞了一路。

夜央走進院子,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往屋裏看,燈火通明,卻格外安靜,完全不像許相夢的風格。

“坐。”

夜央在央宸對麵坐下,從彼此的目光裏,他們仍然有同心的兄弟之意。

“皇上找我何事?”

“她受傷了,很嚴重,睡了三天三夜。”

央宸說著口中的“她”,凝眉心痛之意顯然,而夜央以為的,能讓央宸如此擔心之人,必是弱雲。

夜央對弱雲的關心仍然在,他驀地起身,說道:“我去看看。”

夜央轉身往院外走,央宸又一句話,道:“不是她。”

夜央乍然心思更加急痛,她是誰,不是她又是誰?夜央不自覺地想到許相夢,但他不願相信。

“是大人?”

夜央問,央宸不答,寂靜無聲的春日之夜,殘冬的腳步漸漸走遠,而夜央,往許相夢步步靠近。

央宸一個人站在孤冷的院中,背後是溫暖的燭光,敞開的房門,不遠的距離,在央宸心裏卻仿佛有千萬裏之隔。

夜央和央宸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他二人,一個生於年末,一個生與在另一年初。從小,二人形影不離,是最親密的兄弟,是彼此最強勁的對手。

當年,夜涼還沒滅國,央宸還不是皇帝,連太子都不是,他二人都是北央的皇子。北央立儲君立賢不立長,而央宸與夜央作為大皇子和而二皇子,更是眾皇子之中的翹楚,北央朝廷之上皆是對二人非彼則此的支持。

夜央和央宸,二人彼此爭競,互相成長,越發出色。十四年前,夜涼破滅,夜央和央宸的關係進到冰點,二人從此越行越遠。央宸被眾臣擁護成為太子,而夜央,連身份和姓名都被剝奪。

央宸從來堅信自己會當上太子,最後成為一國之君坐擁天下,隻是他真正得到尊貴身份之後,才真明白一切,原來無論太子之位還是帝位,終究隻能屬於他,不管夜涼是否叛國,北央的君主之位絕不可能落在一個擁有外族血脈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