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方瑞也與朝姑娘是舊識。”太子的聲音與他的人一樣,有些陰柔,他與李代堯長得並不像,朝暮沒見過老皇帝,但卻與皇後有過交鋒,現在這麼仔細一看,太子確實與皇後有幾分相似,但可惜他沒有皇後的精明,皇後手段雖然卑鄙,但卻會做得不留痕跡。
“參見太子殿下。”方瑞對太子顯然十分尊敬,跪拜之禮非常鄭重。
“私底下,不用行如此大禮。”太子隨意地抬了抬手,“你們在這談什麼呢?”
方瑞站在旁邊,太子也沒有落座,朝暮趕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回了話。
“不過是隨便聊聊而已,太子快請坐吧。”
“本太子也有興趣了解一下,方瑞休假,從不會在府中多做停留的,不知與朝姑娘談話有什麼樣的樂趣呢?”太子拉拉衣擺坐了下來,“你們也都坐吧。”
朝暮一聽,求之不得,方瑞卻沒敢動,依然木頭一樣地站在那裏。
“方瑞,你說說,與朝姑娘在一起聊天是不是特別有趣呀?”太子回頭瞧了方瑞一眼,方瑞的臉又紅了,朝暮卻放了心,看來這傻小子是不會多嘴的了。
“我們不過是聊了些家常,剛剛五皇子側妃也在。”
“哦,是嗎?”太子似乎有些懷疑,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聲“太子妃駕到。”
朝暮既慶幸太子妃來得及時,又憂心太子妃怎麼會來她這兒,沒容她多想,太子妃已經進來了,雍容華貴,可惜她完全配不上,既沒有老皇後的穩重大氣,又沒有瑾妃的溫柔可人,可以說,她連方琪都比不上。
但是她見到太子,還是老老實實地行了禮,朝暮看到別人行了禮,自己的骨頭似乎也軟了,竟然站起來,朝太子妃跪拜了下去,幸好她在宮中還算受過訓,並沒有什麼差錯。
跪下去之後,朝暮才後悔,這國家都亡了,她連見太子都沒行禮,見了太子妃幹嘛行禮呀,可是跪下去了,太子妃沒示意,自己又不能隨便起來,這可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朝姑娘,你起來吧。”見太子妃沒有表示,太子隻好開口了。
朝暮一起來,可就不客氣了,見到還站在太子身後的方瑞,朝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到底,如果方瑞沒來她這裏,本來他可以好好過個周末的,現在這算是受什麼罪嘛。
“方瑞,你幹嘛還站在那,早就叫你坐下來了。”
方瑞看了她一眼,依然沒什麼表情地隻是站著。
“隻有那些沒有教養的奴才,才敢在主子麵前放肆。”太子妃對她很不屑,隻用餘光瞧著她。
朝暮不欲理她,隻繼續對方瑞說:“你要是不想坐在這,聽我們這些無聊的人亂扯,你就走吧,反正你今天放假,不必在府中當差。”
方瑞當場愣住了,朝暮可真讓他為難了,即使是休假,主子有事,他也必須趕到的,何況現在主子就在麵前,他怎麼能這麼離去?
太子聽說朝暮與方瑞見麵,本是有諸多猜忌的,但現在看她這麼直腸子,心中顧慮也就放下了,於是說道:“方瑞,你就坐下吧,這是命令。”
方瑞看了看太子,非常不自在地坐了下來,朝暮看著都覺得難受。
“太子,你就讓方瑞走吧,我看他在這也是受罪。”
“你還真當你是這的主子啦。”太子妃實在看不下去了,“別以為太子收了你,你就能這麼囂張,也不照照你的樣子,奴才就是奴才,怎麼都成不了主子的。”
方瑞吃了一驚,她能住在太子府,肯定與太子的關係不一般,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盈玉,你不要太過分了。”太子見自己的太子妃鬧得有點不像話,自己的麵子上有點過不去。
“太子爺,她算個什麼東西,你竟如此維護她!”太子妃見太子並不站在自己這一邊,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早就聽說太子“金屋藏嬌”,自己今天來看看,太子果然就在這裏,但見這女子長得並不如何出眾,心中也便不如何在意,卻不想太子鬼迷了心竅般,百般討好,維護此女子,弄得她醋意大發。
方瑞聽著他們的吵鬧,隻覺得有些心灰意冷,朝暮既已是太子的人,自己還有什麼可奢望的呢?
朝暮則很愜意地坐在一邊,有好戲看,還是免費的,幹嘛不看呢?這麼想著,她還隨手端起了一杯茶。
“太子,你別生氣,我隻是一時昏了頭。”見太子的臉色不好,太子妃又轉了舵,“可是您也不能為了這種女子,而傷了臣妾與殿下的和氣呀。”
本來看戲的朝暮見禍水引到了自己身上,剛想進入角色,反駁兩句,有人卻搶了先。
“朝暮是好女子。”方瑞說得很輕,但可以想象他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說出了這句話。
完全把他忘了的三人,現在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朝暮有點愕然,一個隻見過幾麵的男子,放下他心中的信仰,違逆他這麼多年來君為臣綱的思想,拚盡全力,隻為了她自己毫不在乎的所謂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