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相信丁一居然被濱海市紀委的人帶走了。
上午我還在區醫院進行體檢,剛進新單位,新單位說我應該去醫院做個體檢,隻有體檢合格了,才能辦理入職手續,還規定了要在3月1日前提供區人民醫院的體檢報告。今天上午丁一去上班的時候,我隱約感覺有絲絲的不安,莫不是要出點什麼事,看來這種心靈感應還是很靈異的,跟丁一在一起已經十年了。十年裏經曆過太多的風風雨雨,期間有過喜悅,有過悲傷,有過氣氛,有過歡愉,如今攜手走在一起,本來就不易,現如今丁一的“雙規”終結了我們的美好生活,也終結了一切美好的願望。我都不明白丁一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現在好了,把自己搭進去不說,說不定還要去坐牢,那他這輩子基本上就玩完了,我們的第三個“五年”計劃也要泡湯了。
丁一單位的肖曆局長通知我說丁一被市紀委的“雙規”了,我霎時猶如被雷電擊中般震顫,想哭但是哭不出來,我無力地坐在區人民醫院冰涼的地板上,腦子裏一片空白,極力搜索可以“撈”丁一出來的人選。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我姑媽木婉青,她在三江區下轄的一個街道辦事處任副主任,平時交際挺廣的,或許她會有辦法,現在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給姑媽打電話的時候,她居然已經知道了丁一被“雙規”的事情,說是郭子陵第一時間通知的她,希望能夠想點辦法,盡量把丁一弄出來,在紀委那一幫子人手裏,沒問題也會整些問題出來,何況丁一屁股上是一屁股的屎,擦都擦不幹淨,關個三五天他就會老實交代了。最鬱悶的是,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在外麵搞的這些名堂,其實他根本沒有必要再去冒險了,我們兩個收入雖然不高,但在三江這個四線五線城市,我們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房子有了,兒子有了,再籌些錢,丁一就可以買個車了。每次丁一回老家過年,都會感慨一番,那幫跟他從小長大的哥們,現在都是出則奧迪,入則豐田了,丁一嘴上沒說,但我看得出他內心的煩躁,那些他兒時的玩伴,學曆沒他高,工作沒他體麵,但他們過的生活讓丁一有點動搖是否還窩在房管局這個小崗位上。
姑媽讓我不要著急,她去聯係一下,看有沒有熟人可以幫得上忙,我說也隻有這樣了。臨了,我還罵了丁一一句,不知道他要這些錢幹什麼用,難道他想在外麵包小三。說到小三,丁一現在跟我的交流確實少了,除了探討兒子的撫養問題,基本上跟他找不到共同的話題了,每次上街看到他看那些性感妹兒的眼神,我估計他內心深處是很想出軌的,誰讓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呢,什麼東西在一起十年都會膩的,何況他現在的想法也多起來了,再加上他都是有前科的人,去外麵沾花惹草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們單位裏這種事情也是層出不窮,那些男女同事之間關係曖昧的很,他原來所在的交易所所長就跟資源科的科長有染,這都是盡人皆知的事情,據說那科長還為此離了婚,等著所長同誌跟他老婆交割完之後再與她續秦晉之好。丁一對他們單位財務科的溫思怡就有那麼點意思,有事沒事的找她搭訕,有事半夜三更的還在網上聊的火熱,溫思怡可是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妹兒,跟丁一又是校友,總能找得到點話題的。雖然現在兒子都一歲多了,丁一對兒子也是好的沒話說,但保不齊他會離了我去找更年輕的,現在想想我都是奔三的人了。
我匆匆在醫院做完了檢查,就直接打了車回到家裏,兒子一直沒人帶,他外婆隻能在我們兩口子都上班的時候才來客串帶一下兒子,其餘時間隻有靠我們兩個帶。想著兒子那麼乖,那麼小,現在就要經曆這種生離死別的痛,我都有點揪心的痛了。這一切隻能怪丁一太魯莽了,如今他寒窗苦讀十九年都會一切清零,如果能夠重新開始就已經不錯了,假如背個罪名之類的,我看他今後找工作都難,在親戚朋友麵前更抬不起頭來了,他是那麼一個要麵子的人,讓他背負這一切,還能怨恨誰呢,還能寄希望於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