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濱海到處都是寒意,看守所的監室裏前後都通風,透骨的寒風無孔不入地穿透內外監室,丁一雖然裹著厚厚的棉衣,但也忍不住瑟瑟發抖,清鼻涕不自覺地流下來。
丁一的手已經比較紅腫了,估摸是長了凍瘡的結果,有次丁一問看守所的醫生有沒有治療凍瘡的藥,醫生說有啊,在外麵藥店有賣的。丁一就問那你這裏有沒有?那醫生滿臉雀斑,噴了一身的香水,她笑著對丁一說你以為這是藥店啊,還要凍瘡藥?丁一說不是國家撥了款給看守所的嗎,怎麼會沒有藥呢?那醫生白了丁一一眼,說國家那點錢是用來購買治命的藥的,要買治病的藥這裏就沒有了?丁一說那我們得病了就不該醫治嗎?那醫生說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看守所沒有你要的藥。丁一說我們就不是人嗎,有病都不給就醫?雀斑這下發火了,說有能耐就別進來,進來了就由不得你了。丁一說我們有權利要求看病。雀斑說你還橫了,實話告訴你,就是有藥我也不給你。丁一本還想說點什麼,不過馬上被隨行的管教製止了,那管教說注意你的身份,不要無理取鬧。丁一說是。雀斑白了丁一一眼就走出了35監室。
雀斑走後,李健就說丁一你是吃多了撐著了,居然敢去頂撞管教,小心他們處罰你。丁一說罰就罰,我還怕是怎麼地?李健說看來你還沒有轉變觀念,你要時刻謹記你目前的身份是在押人員,你的自由被剝奪了的。丁一說那難道我們就該病死?李健說現在的看守所環境還算是好的,要是換了以前,病死還不是常見的事情,再說了你那凍瘡算個球啊,老子們拉十幾天肚子都不給藥還不是照樣挺過來了。丁一說屬於我們的權利不應該爭取嗎?李健說在這裏麵還有狗屁權利啊,你的任務就是百分之一百地服從管理,下次再出現類似情況,小心吃不了兜著走。丁一嘀咕了一句誰怕誰啊。李健估計是沒聽到,他問丁一說了句什麼,丁一就說沒說什麼,李健說在裏麵你最好放聰明點,小心被收拾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守所規定冬天的洗澡時間是每周的二、四、六下午,所裏會在固定的時間放水,當然不要奢望看守所會提供熱水,即使是冷水也是限了量的,一個監室的人要想全部都洗是不可能的事情,洗澡的人固定一桶半冷水,超出了量是要被罰晚上值班的。
熱氣氤氳蒸騰的外監室裏,七八條漢子直接提槍上陣洗澡,陣陣熱氣從大漢們身上冒出來,居然使得小小的空間裏充滿霧氣。丁一正快速地搓洗著自己的身子,從濱海紀委的手裏出來以後,這已經是丁一第三次在大冬天用冷水洗澡了。丁一使勁搓擦身上的汙垢的時候,正有一雙貪婪的眼睛盯著他,或許是因為丁一的皮膚比較白皙的緣故。
等丁一把自己拾掇幹淨的時候,李健把丁一拉到了一邊。李健有點諂媚地討好丁一道,兄弟的身材不錯嗎,怎麼皮膚像個女人一樣白啊。丁一不明就裏地說我從小很少做農活的,很少曬太陽,所以皮膚比較白。李健說這麼好的皮膚在這裏麵就可惜了。丁一說有什麼好可惜的,我一大老爺們,未必還去做鴨啊?!李健說哥們想借你的身體用用,成不?丁一好奇地問怎麼用?李健說借哥們爆個菊花怎麼樣?丁一這你也想得出來?李健說你可以提條件的,要鹹菜還是要零食,隨便提!丁一說我又不缺這些,你還是找別人去吧。李健說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丁一說我罰酒也不吃,要吃你自己吃去吧。李健說那你等著吧,看你哥怎麼收拾你。丁一說我還等著呢,神經病。李健說你這是逼我硬上弓啊。丁一說我還怕這裏麵沒有王法了。李健說那你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