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臉上裝著沒事,但白城夜精神實在不怎麼好,齋飯就隻是很隨意的胡亂扒拉著,別說吃下去,就是連筷子都不太願意抬起來。
夏若空也不知道他心裏有什麼鬱結,隻以為是他善良過頭,為陳家小姐打抱不平而已。
沒想到魔教不幹壞事了,倒還是有點腦子,知道怎麼保住他們的小少爺嘛,當初有這腦子,至於現在被滅成這樣?不過也是幸虧白城夜這孩子本性好,要是換個人,指不定破罐子破摔,要重振魔族雄風也說不準。
夏若空有心開口跟他搭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是慢慢等著白城夜把飯吃完。
畢竟中古寺內,殘羹剩飯是不許留的,管你吃半分鍾還是一個小時,反正到最後一粒米都不許剩下,更別指望偷偷倒掉。
但是夏若空也沒想到白城夜就能鬱悶成這樣,眼瞧著齊源泉那邊都練完功興匆匆的跟著幾個和尚走了,這小子碗裏頭還有半碗呢。估摸著繼續下去白城夜能直接吃到中午,夏若空果斷的伸出了筷子,把剩下的那點幫他消滅完了:“師弟,咱們先走吧。”
要是半路上餓了,他給買東西吃行了吧。
說起來都是秦塵絕的錯,他們華清門缺這兩個錢了?把這孩子養得這麼節儉,這種時候就該主動要求跟自己出去吃嘛。辣乎乎甜絲絲的東西擺在麵前,萬般選擇,就不信他沒胃口。
“天又變冷了。”剛一踏出寺,夏若空就打了個冷顫:“這不是南邊嗎?怎麼冷的這麼快。”
“今日立冬。”白城夜不自覺的開始講解了起來:“城內多江水湖水,到了冬日風一刮,寒氣直接入骨,比華清山頂上可難受。”
畢竟山頂上穿得多還能扛得住,又有靈氣加持。而他夏師兄在這裏,也差不多相當於是個有點武藝的普通人而已,沒習慣這裏的天氣,當然受不了了。
“你倒是懂得多。”夏若空回頭,似是無心道:“不過你好像來自元洲,離這裏隔得不遠吧。你家人...”
白城夜胡亂點著頭,說了些別的堵住了夏若空的問話。
他這個臥底身份已經夠糟心了,偏偏師兄還問了出來,更讓他覺得難受了。
他該怎麼說?七小叔還沒找到呢,又讓他知道了過去的事情...還不如別讓他知道真相好了,裝傻充愣多快活啊。
但秘密混雜在一起,又才經受過衝擊,他大腦想停止思考都不行,白城夜都忍不住要張口問夏若空知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了。別人他不敢確認,像夏若空,他總是能算的出來的吧。
而且秦塵絕還曾經命人找他的家人來著,夏師兄,多少應該也聽聞過,說不準也算過...
就在白城夜差一點點就要問出口的時候,夏若空打了個噴嚏道:“師弟,快跟上來。”
“這是?”白城夜這才發覺兩個人走到了一個小巷中,隻有前麵一扇小門開了一條縫:“外門?後門?”
“嗯,昨日跑了兩回,怕叫旁人看穿,特意問了後門。”夏若空招手讓他過去。
兩人很快進了這家成衣鋪,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被人領著去了旁邊的房間,一邊喝茶,一邊不安的等待著。
管事的那位師兄很快就現了身,遞過他們連夜搜集到的資料:“這是夏閣主昨日過來囑咐的,給。”
“倒是挺快。”夏若空嘀咕了一句,接過來立馬就打開了。
給了準確的人選,皇室在這個世界也算是個公眾人物群體,外門甚至都沒怎麼刻意去找,資料現成的就有,沒花多大功夫。要不是那會兒已經是半夜,他們身為華清門的外門也不好夜闖中古寺,夏若空怕會直接被他們給叫醒。
白城夜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看。
果然就如同天逆上寫的一樣,這位易寒王和他的王妃,正好和陳家夫婦二人是一樣的生辰。白城夜飛快的往下看了過去,王妃膝下,也隻有一個女兒,不例外的,和陳家的小姐是同年同月同時刻出生的。
“就真能撞見這麼巧的?”白城夜喃喃自語道。
“更巧的都能遇見。”夏若空搖了搖頭:“瞧瞧,這位易寒王妃和陳氏夫人一樣,膝下還都隻有一女呢。”
連這都能撞到,怎麼王爺家的這位,就非得要到了跟別人換命的地步呢。白城夜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既然先決條件如此相似,甚至相同,兩個人的命運怎麼就反轉成了這樣?”
按照《天逆》上的說法,這位小郡主可是活不過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