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會自晚春開始,結束的時候卻已經入了秋,大漠中過了雨季,溫度也迅速的降了下來。雖說沒有華清山頂一夜入冬那麼瘋狂,但白城夜總算有了不用靠近秦塵絕的借口。
畢竟他師兄隻有製冷功能,不太能用來取暖。
當然啦,借口是借口,他能不能遠離秦塵絕不是由他來決定的,秦塵絕非要把他拽在身邊,他也沒辦法不是,畢竟是真打不過人家。
不過最近的日子是真不好過。
白城夜迷迷瞪瞪的看著擂台上最後一場金丹境界的比賽,一邊感歎著。
好容易從春夢中掙紮了出來,他這個大腦還真是學不會放過自己,接二連三的噩夢接踵而至,這麼下去他幾乎就要在夢裏再過一次上個世界的人生了。
而且過的都不是好的那一部分。
不過,雖然天天跟師兄躺在一塊挺受罪的,但每每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被人叫醒,他還是很感激的。
總好過一遍又一遍的感受自己掉在地上砸的腦漿都飛出來吧,要是第三視角還好說,他這可是直接感受了快上十遍,繼續下去估計他遲早得瘋掉,他這種輕微臉盲症的人,都快把當時救下來那人的頭發絲給數清楚了。
興許是因為噩夢的緣故,白城夜這幾日的睡眠平生頭一回出了大問題,連台上精彩並且吵鬧的比賽都有些看不下去。好容易等兩個人打完,本來以為能夠簡明扼要的報一下名次就結束的,沒想到哪裏的閉幕式也都差不多,不來個隆重的宣誓頒獎表演都絕不肯結束。
“放我回去不行嗎?”白城夜打著哈欠:“這人都不剩多少了,何必呢?”
不止唐宮律這一個,半途因為輸掉比賽無心繼續的宗門或是個人都大有人在,稍微任性一點的早就走了。主辦方妖族倒也不太在乎,反正這也就是走個形式,主要是轉給外人看的,修真界的大多數人,現在主要關心的隻是賭盤的事。
但是不管是賭輸還是賭贏的,也不是現在就能拿到錢,還得等上個小半年呢。
“隻這一會兒,今夜我們就啟程走。”秦塵絕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不然你先睡,夜裏怕是不一定能睡得著。”
華清門來了這麼多人,效率這麼快嘛?果然大師兄辦事利落啊。不過夏師兄那麼大的馬車,能有什麼睡不著的,隻要你不跟我擠一塊兒我保證我能一口氣睡上十三個小時。
或許是因為想到即將可以脫離秦塵絕的掌控,白城夜不知不覺靠在師兄身上睡了過去。
秦塵絕看著他的睡顏,不覺笑了起來。
花了大半個月的功夫,他已經可以認定,他親愛的小師弟想來是真的沒有什麼愛慕的姑娘,就算有,八成也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畢竟唯一跟他算是有過比較多的交集的姑娘,也就是林竹雨了。不過她嘛...
秦塵絕看著不遠處正有一搭沒一搭回應著林竹雨的齊源泉,再看看身邊不知道什麼原因近日總是在做噩夢,好容易安穩了些,正靠在身邊打瞌睡的師弟,揉了揉他還未長長的頭發。
沒了修真大會這繁雜的環境,他還不信搞不定白城夜。
瞧他現在不是已經很習慣自己的觸碰了嗎?
稀裏糊塗睡過去的白城夜沒有想到,師兄跟他說的啟程,可不是要回華清門。而且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會說“夜裏怕是不一定能睡得著”。
晚上十點,白城夜端坐在一隻巨大的可以飛天的烏龜上,躲在秦塵絕身後避風。
為什麼師兄跟師父要去中古寺還得帶上他?為什麼他沒有提前得到通知就被拉上這隻大烏龜了?為什麼身為烏龜飛的比他們華清門的仙鶴還快?為什麼他們隻能坐在這空空蕩蕩的烏龜上?
弄個避風的帳篷也成啊,中古寺的諸位,你們知道你們家的烏的飛行速度簡直可以說是猖狂嗎?
劇烈的風刮得白城夜不得不將靈氣全都凝聚在身體周圍,才能保證可以自由活動。當然,亂動也是不敢的,這烏龜的龜甲實在太滑溜了,一個不好他就會被風刮下去。
畢竟最近因為精神實在不好,又得給師兄做飯,他估摸著自己雖然長高了,但人可能反而還瘦了些,真撐不住這起碼八級的大風。
“小師弟,你好好坐著,別亂動啊。”身後,夏若空揪住了白城夜的衣角:“快幫我擋擋。”
白城夜看著瑟瑟發抖的夏若空,再看看身前無動於衷,甚至還在修煉的秦塵絕,隻能任由夏若空拽著,怎麼說也是自己師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