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氏眼角掃了與自己一步之隔的寧氏一眼,對方緊皺著眉頭,一副深思模樣,卻無擔憂之意,也證明了此事恐怕不是她所為。她雖擔心長子對溫餘卿有恨,在書院加害不成又在府中針對,但溫長明身邊的小廝並未來報有異,且要是他兒子讓人動的手,也不會害了自己表弟。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仇氏抿了抿嘴,隻希望前去給夫君報信的人更快一些,好讓夫君盡快趕回來替自己做主,她最怕的是此事就是一個局,一個繼女對她設的局。溫宥娘的手段與心機,她是最見識不過。
除了過程不甚美妙,此事確實是溫宥娘設的一個局,仇氏妄想害她幼弟,她豈會給她機會?溫宥娘跟在仇氏身後,眼簾微垂,隻看著仇氏的裙擺轉動著腦子。
仇允嶽中毒在她意料之外,然他既然沒死,那麼對她而言自有好處。
在古代,一個女人最先能靠的是娘家,然後才能靠子嗣。能讓仇府的世子夫人對仇氏有了隔閡,等於是斷了仇氏一臂。
在內院裏的夫人們見溫老夫人帶著人回了內院以為事情已經查明,都鬆了一大口氣,其中一人道:“可是無礙了?”
沒死,自然是無礙,霍老夫人頷首,“仇府小郎君已無礙,勞諸位夫人擔心了。”
霍老夫人與溫老夫人是自閨中就交好的姐妹淘,此時替溫老夫人說這一句並不算失禮,且這事兒也的確要讓外人來道才能令人信服。
在座的夫人們聽沒事兒,又見主人家去外院並無多少時刻且未聽說溫府男主子出現便知問題怕是出在內院,既出在內院,又見仇府世子夫人不複與仇氏親近,那麼是誰的手筆已經一目了然。
對於溫宥娘的遭遇,諸位夫人們抱著極大的同情,但這並不代表她們願意麵對麵跟仇氏對上。她們留在這本就於理不合,見事涉內院了自要離開。
溫宥娘此時也並不阻攔,她讓她們與自己做主,唯一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封她們的嘴。今日之事,傳什麼的都會有,但絕無傳她姐弟的可能。
宛娘此時挑起了整個送客的擔子,雖沒過二門,這一路也不短,在諸位夫人離開時帶著歉意道:“請各位夫人莫要怪姐姐之前失禮,今日宴會上的一切皆是姐姐與我籌備,姐姐也是擔心做妹妹的害怕這才叨擾了。”
宛娘往日裏並不怎麼招人喜歡,然這一句話卻是讓夫人們對她高看了一眼。先不說之前的應對得體,就此時她還願意跟溫宥娘一起承擔,便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見著諸位夫人收下歉禮滿意離開,宛娘才冷下臉來問身邊趕來的錦繡,“可是打聽到外院的事兒了?”
宛娘脾氣暴躁,常對下人發火,但待人好時卻是真誠,對貼身丫鬟錦繡更是沒得說。錦繡對宛娘也絕對主仆情深,但凡宛娘吩咐的事情無一不辦得妥帖。
“姑娘,去廚房看著的彩鳳被牽扯進去了。不過是大姑娘身邊的藍翎一起,端補湯給外院的是藍翎。彩鳳最多是被帶去問問話。”錦繡回道,又將打聽到的外院消息又複述了一遍。
宛娘將手搭在錦繡手臂上,輕聲問:“錦繡你覺得這是誰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