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跟著溫宥娘出了院子,卻是沒去庫房那邊,隻跟溫宥娘道:“姐姐,咱們去院子裏說會兒話可行?”
有什麼不可行的,寧氏清點庫房不可能不盡心,不需要溫宥娘跟宛娘前去幫忙,而宛娘叫她出來,明顯會問的是其他的事情。
“我們姐妹哪還用這般客氣。”溫宥娘笑著道,帶著宛娘便回了自己院子。
等進了屋子,宛娘才道:“姐姐你也知道我母親那性子,最是著急不過。昨日祖父不是讓伯娘選麼,這才一夜她就忍不住了,早上竟是親自去找伯娘要了對牌跟庫房鑰匙。可其他的交接竟是半點沒問。可是愁死妹妹了!”
念了十多年的東西,一朝能到手,寧氏又哪有不急的道理,也就宛娘到底長大了,也知道此事不妥。
溫宥娘安慰道:“有什麼可愁的。隻要庫房沒問題,其他的又哪出得了岔子。”
宛娘眼角掃過門簾外,湊上來低聲道:“妹妹是擔心那邊的人使壞,也不知安插了多少人進去。要是我母親不小心出了差錯,這可怎生是好?”
溫宥娘笑了,拍著宛娘的手道:“原來妹妹隻擔心這點事情。這又有什麼難的?隻需將她的陪房盡數攆出,其他的不動便行了。祖父昨日也是這般吩咐的。剩下的那些,還不是賣身契在誰手裏便聽誰的。那邊如今已經是泥菩薩難保,誰會傻得繼續跟她呢。”
“那空出來的位置,到時還是讓祖母拿個章程。要貿貿然安排人進去,也擔心下麵的人不服,反倒不美了。”宛娘道。
溫宥娘聞言腦中有了想法,“其實也未必需要安插多少人進去。”
“姐姐的意思是?”宛娘挑眉問。
溫宥娘分析道:“安插的人多了,下麵自然不會滿意,到時候若是聯合在一起鬧起來,二嬸未必不會吃虧。倒不如隻安插那麼幾個,其他的就在原來的人裏麵往上提拔。到時吃誰的飯服誰的管,二嬸與她們又提拔之恩,難不成她們願意砸了自己的飯碗?”
“到底錢錦動人心呢。”宛娘有些擔憂。
溫宥娘搖頭,“且看今日之後了。祖父是不願意仇氏再出院子的。但仇府的人若是仗勢逼人,祖父也未必不會退一步。前些日子,你們房攆了那麼多人,本就人手不足。若是隻念著往其他地方放人,讓自己院子裏被人趁機鬧出了事兒,倒時一樣的拿不住中饋。”
寧氏和宛娘的院子要鬧出了事兒,可就是事關名聲的大事了,跟安插人在各處相比,明顯前者要重要得多。
宛娘隻顧著想拿穩中饋,卻忘了自己院子裏的事情,等溫宥娘提醒,這才回過神來,“姐姐你是說,那邊要是想拿回中饋,最有可能要從我母親跟我的院子裏出手?”
溫宥娘反問:“有什麼比一件事就讓你們一輩子掌不了中饋的更利落?”
宛娘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我們房裏莫不是也有她的人不成!”
早些年早就成篩子了,連姨娘的人都有,何況掌著中饋又多年不合的大房主母,便是寧氏自己的人,為了那點子賞錢,怕也是願意出賣主子的,橫豎也沒什麼大事。
“如今母親與我房中剩下的可都是自己人了。”宛娘皺著眉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