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個遠在天邊的南寧太子,又從哪裏知道謝家之事?便是知道了謝氏之事,若身邊沒有謝氏族人,沒存著替謝氏討債的想法,又何須多此一舉以謝氏明珠的名義將帖子遞進了溫府?
可張氏死了已經十餘年,往事早已煙消雲散,南寧太子又何須遞上這個帖子來?遞來了,恐怕身為張氏女的她也看不明白。
除非,這帖子不是拿給她看的,或者帶著其他的目的。
不過不管南寧太子的帖子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她也沒打算去咬那個餌,倒是對大隆皇室有些幸災樂禍。
要是謝氏真的因為那一場劫殺,投奔了南寧,恐怕先帝這會兒正在那地下著急得連投胎都不敢了。
把謝氏趕出朝堂,半路劫殺謝氏族人,這可是生死之仇了。就是謝氏再沒有反心,因劫殺那一出,就得跟大隆不死不休。
要遇見大隆有個什麼天災人禍,還不慫恿著人家南寧皇帝往大隆國土裏殺?
改朝換代簡直就在眼前了。
當然,這也是溫宥娘的幻想,至少大隆皇帝還沒倒黴到跟明朝末帝一般,年年處處都是天災。
到第二日,溫宥娘自然是病了,躺在床上連給溫老夫人請安的力氣都沒有。
病人當有病人的樣子,溫宥娘自然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挺屍,一直到夏荷來給她說紅姨娘不在了,才起了身。
“什麼不見了?”溫宥娘冷著臉問。
紅姨娘這人不爭不搶,向來躲在自己院子裏吃齋念佛,一個月幾兩銀子都花不完的主兒,也礙不著誰的前程。
要說親近,溫宥娘從來對紅姨娘都親近不了,誰也不願意跟個隻差落發的尼姑親近,又不是想跟著念佛。
可紅姨娘到底能是她母親的陪房,又沒真的出家,這突然在院子中不見了,她不得不多問兩句。
夏荷道:“奴婢也不清楚,隻知道昨日午時,紅姨娘院子裏的丫鬟去廚房領了吃食,等回院子就發現紅姨娘不見了。可兩個丫鬟平日懶散慣的,竟是沒稟告二夫人。最後見紅姨娘一晚未歸,這才著急起來將事情鬧了出來。”
溫宥娘聽了一陣冷笑,“水裏、井裏可找了?”
夏荷被溫宥娘這話嚇了一跳,忙道:“姑娘的意思是?”
溫宥娘道:“你且去跟二嬸這般說。不論是井裏,還是荷塘裏,還是假山中,都仔細查找一番。”
“可誰會對紅姨娘出手呀?”夏荷還是不信紅姨娘會出事。
溫宥娘擺了擺手,讓夏荷退了出去。
這府中,能有誰跟紅姨娘過不去?難道是仇氏?隻因紅姨娘是她母親的陪嫁丫鬟,在對付她們姐弟不成之後,就將手伸到了一向不出頭的紅姨娘身上?
她倒是忘了,作為一個母親,怕是最難忍受自己的兒子叫別人娘吧?便是如今溫長明與紅姨娘完全不親近了,可娶妻上族譜時,科舉會試時,生母那一欄,寫的也隻會是紅姨娘的名字。
不過,仇氏的性子與如今的處境,似乎也沒傻到做出這種事情來。
到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