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可怎生是好?”宛娘已經急得團團轉了。
溫宥娘的神情也不太好,二嬸才接過掌家之權沒多久,就出了這麼大一件事,要真鬧到溫老爺子那裏,恐怕也不好交代了。
這可是後院丟了一個人,不是丟了幾兩碎銀子那般簡單。一個不小心,鬧出去了,危及的就是整個溫府女眷們的名聲。
“荷塘裏的水也放了?”溫宥娘問。
宛娘點頭,“別說是荷塘,就是那口廢井都吊下人去看了,都沒有!”
“丫鬟發現昨天中午不見的?恐怕前天晚上都沒進過姨娘的房間看過吧!”溫宥娘咬牙道。
紅姨娘一心向佛,身邊的丫鬟自然是千方百計的尋了高枝兒去,能呆滿一年的都算屈指可數,弄到最後丫鬟不像丫鬟,姨娘不像姨娘。
“看著後門的婆子們呢?”溫宥娘又問。
宛娘道:“就是大前日守門的婆子都問過了,個個都說沒可疑的人進出!”
溫宥娘扶額,有些頭疼道:“咱們先去紅姨娘院子看看了。”
溫宥娘不喜歡紅姨娘,並非因為她是她母親的陪嫁卻當了姨娘。在古代,紅姨娘這種陪嫁丫鬟本就是給未來姑爺準備的。
也不是因為紅姨娘一心向佛,不肯看顧她們姐弟。
她從來沒覺得誰能欠誰的,在張氏死後,給紅姨娘發月錢的就是仇氏,沒理由親媽似的照顧她們。
她隻是不喜歡一個人年紀輕輕就跟沒了未來似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吃齋念佛逃避一切。
可就是因為她的不喜歡,讓她把紅姨娘給輕忽了,然後造成了今日之果。
溫宥娘看著井井有條的佛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佛堂裏供著觀音菩薩,下麵的供桌上卻是留著她母親的牌位,牌位前放的一個銅質的香爐,上麵還殘餘著燃盡的香支,那深紅的漆印紅得讓她得眼睛發疼。
她應該多關注紅姨娘一些的,就算是隻憑紅姨娘為張氏念的這些年的經。
溫宥娘想。
“房間收拾得很幹淨。”摁下心中的那些情緒,溫宥娘偏著頭對宛娘說。
宛娘不明白溫宥娘的意思,“姐姐的意思是?”
溫宥娘又道:“之前咱們進院子的時候,院子裏打掃得也很幹淨。那兩個丫鬟,恐怕沒這麼好的耐心。”
一個消失的姨娘,與一個幹幹淨淨,絲毫沒有淩亂的院子。
足可以看出,紅姨娘有極大的可能是自己離開的。
溫宥娘上前兩步,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簡單的佛堂。
供奉著的菩薩也好,桌上的牌位也罷,還有擺放牌位與香爐的案桌,沒有一樣不是一塵不染。
溫宥娘沒有嚴重的潔癖,也無法理解紅姨娘每天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擦拭這些東西,但是她能感受到紅姨娘的那一份虔誠,如她每日在心中祈禱她們姐弟平安一生一般。
不管她承不承認,紅姨娘對張氏的那一份主仆之心絲毫假不了,即便紅姨娘對張氏所出的他們姐弟素來不聞不問。
張氏的牌位已經老得掉了漆,邊緣處像是被人長期摩挲著一般泛著黑潤鈍色的光,隻中間的紅漆鮮得猶如新上。
牌位前擺放著一本經書,邊角上早已起了毛,連娟秀的字跡也開始變淺,然紅姨娘卻是一直都不肯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