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溫宥娘沒記錯,當年她才穿過來的時候,有一日誤入紅姨娘的院子,就已經見過這一本書。
那時,這本書尚算紙張完好,字跡清晰。
十年如一日的念一本經,紅姨娘到底念出了什麼名堂?
溫宥娘拿起經書,隨意一翻,卻發現經書竟插了一張折疊起的紙條。
宛娘在一邊見著了,湊上前來,“姐姐,這是什麼?”
溫宥娘搖頭,將書放下,打開手中的紙條,卻是極快又合上。
旁邊宛娘隻見眼前晃過一行模糊的字,隨後紙條又恢複成了合上的模樣。
“姐姐!”宛娘捂著嘴卻還是沒能壓住嘴裏的驚呼。
那字雖沒看清楚寫的是什麼,但那字跡卻能讓人看出來,明顯不是女郎習用的字體!紅姨娘的經書中竟然有不知名的紙條!
溫宥娘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就下定了心,隻跟宛娘道:“宛娘,紙條的事情,除了祖父,誰都不能說!”
宛娘知道此事的輕重,若是稍微走漏一點消息,恐怕整個溫府女眷的名聲就別再想要了。她們姐妹也別想再嫁人。
“那紙條……”宛娘低聲道。
溫宥娘重新拿起經書,又在裏麵翻了翻,沒有發現新的。又不甘心的打開了桌上的銅質香爐。
裏麵除了香灰……溫宥娘伸出手指在裏麵攪動了一下,就發現香灰中摻雜著的黑色紙灰。
紙灰已經被碎成黃豆般大小,甚至比之更小,不可能再湊出字的印記。
溫宥娘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堵,卻不得不一字一字的吐出話來,“讓丫鬟們守著門,誰也不許進來。”
宛娘走到屋門前,低聲跟守在門外的丫鬟們交代了一番,便關上了門。
“姐姐。”宛娘走上前來喊道。
溫宥娘抬頭揉了揉一邊的太陽穴,道:“就咱們姐妹……搜幹淨。”
紅姨娘除了念經,就沒了別的愛好,每個季度的衣服都讓人做成了僧衣,更別說首飾之類的。
她睡這廂房,內室裏更簡單不過,竟是連個火盆子都沒有。隻孤零零的一張圓桌、一架連帷帳都沒有的床、一個放置衣物的木色衣櫃。
紅姨娘是禮佛之人,便是為了敬重佛主,宛娘沒敢大手大腳的亂來,隻小心翼翼的摸索著。
溫宥娘負責搜櫃子,紅姨娘的木色櫃子並沒有什麼花紋,隻中規中矩的四四方方,分上下兩個部分。
上麵比較大的部分是衣櫥,打開來看,裏麵除了僧衣還是僧衣,隻在最底部,有四套其他顏色的衣服。
在摸索一番,發現裏麵什麼都沒有藏之後,溫宥娘也沒打開的心思。
其實並不用打開了看,她就知道,這幾套衣服,恐怕是當年當姨娘時,張氏賞的或者溫家大爺賞下的。
下麵的櫃子隻有半個小腿高,溫宥娘蹲下身來,拉住鐵環輕輕一抽,抽屜裏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抽屜裏裝著的是一個黑色的雕花盒子,上麵還鑲嵌了銀打的花紋,比紅姨娘整個屋子的家具加起來都要精致。
盒子的上下間有一把鎖,溫宥娘伸手一碰,卻發現並沒有鎖上,不過是擺了一個樣子。
雕花鑲銀的盒子打開,裏麵的東西卻是讓溫宥娘晃了晃眼。
並非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然而在燈光下卻是反射著亮麗的光,還有上麵的痕跡,無一不表明著,它們曾經被主人所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