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莊子上的收成分配,仇氏與小廖氏換了莊子,在收成上是不敢虧多了好莊子上的。
畢竟每年的收成都要做賬,差太多總是要編出令人信服的由頭。總不能每一年都說江南城外漲了水,滑了坡。
不過從賬麵上來看,每一年每個莊子上的產出,隻偶爾有一年突然收成又好了那麼一點。總體說來,在大致上呈遞減趨勢。
但如今兩個莊子分開了來,種地的卻是一個村子裏的人,到時候仇府莫不是還願意像往年那般,挪用一些良田裏的收成給中下等的莊子充作下等莊子的收成讓利更多給下等莊子的佃農。
就為了哄住一個村子裏的人,好讓他們團結起來,不讓別人將此說出去?
溫宥娘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管事,才這麼一會兒臉上的汗就將地麵給打濕了,不知道身體裏的肥肉肥到了什麼地步。
不得不說小廖氏這局布得倒是漂亮,將兩個莊子得管事互換,且都有利可圖,連下麵的佃農都安撫好了。
就算如今她拿回莊子,也得想著該怎麼樣才能管好莊子才行。
可不是隻管莊子上的田地,還得考慮佃農們的利益。
賬本上每一年都有減少的產出,恐怕好莊子上的佃農未必沒有份。
如今莊子換了主人,一個莊子上的沒了好處,下麵的佃農們為了重新謀算得利,恐怕在一會兒也會鬧出事兒來。
至於莊頭,溫宥娘揉了揉腦袋,跟張家四爺對視了一眼,這才開了口,“張貴的,是吧?”
跪在地上的人見上麵終於說了話,這才顫巍巍道:“是!是!小的張貴。”
溫宥娘翹起嘴角嗬斥道:“張貴?應當是府裏的老人了。可你對得起張家得主子?!我倒不知道一百畝良田什麼時候換成了中下等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張家的奴才跟仇府當奴才去守莊子去了!整整十年,竟還隱瞞不報!若不是有人上京來報,這輩子你可就姓仇了吧?”
張貴被這一連串的嗬斥嚇得直發抖,好日子過久了,離主子遠了,便忘了自己是奴才。原先的主子死了,後來的給兩根骨頭,就以為自由了。
如今張府的人找上門來,張貴這才反應過來,後來的主子待自己再好,那賣身契也沒還給他。
又哪來的自由身,庶民命?
“小的,小的……”張貴此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一直抖著本就肥胖的身子。
那晃來晃去連衣服都包不住的肉,就跟水母似地蠕動著,讓人看著十分厭惡。
溫宥娘也知道他為何被叛,不隻是因在莊子上能占到的便宜要比原來替張家管的時候要多,還有當年仇氏直接讓張貴的一家子老小都送到了莊子上來。
張貴見仇府勢大,且仇氏又待他這般好,不被叛反倒是說不通了。
也虧得小廖氏為了這幾個莊子,這些年竟還沒貪上幾分,這放長線釣大魚的模式,要換現代去做生意說不準還就成了。
“身為張家奴才,最後背主投身別家。便是你有千萬般的理由,那也與你的主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