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之事,不過幾日便處理完畢,雖然是以溫宥娘一邊吃了虧的方式。但好歹是沒有鬧出大的事情來。
便是有幾戶佃農不肯鬧著撒潑,都被村中自己人壓了下去。最後良田重新租給了別的佃農,重新簽字畫押。
等把一切理清,溫宥娘一行便尋了鏢局,一道下常州去。
“姐,那孟世子之事?”溫餘卿在一邊問。
溫宥娘回道:“他的事與我們何幹?我們能做的也做了,莫不是還要送佛送到西?”
溫餘卿才不會關心孟世子會怎樣,道:“弟弟不過是擔心餘大哥罷了。”
溫宥娘一聽就問道:“餘先生此人如何?”
溫餘卿點頭道:“像餘大哥這般博學多才,又低調不爭的人,才堪稱一聲先生。”
溫宥娘想了想道:“那在遷墓之後,你便留在江南怎樣?”
回到京中,還是得麵對溫府的那一攤子爛事的影響,還不如呆在江南城,專心讀書為好。
溫餘卿搖頭,“餘大哥近日裏在江南不過是替父母掃墓罷了,等孟世子回京之時,還是要一道回京中的。他已是舉子,明年應當要參加會試。”
既然這樣,溫宥娘也不再說這話。
弄完了莊子之事,她心裏又裝了別的事,這也是她將溫餘卿叫到自己馬車上來的緣由。
當初因為溫家大爺被三司審出謀害張氏,溫宥娘決意帶著溫餘卿離開溫家,這一點溫餘卿是知曉的。
雖他對溫家老爺還有兩分不舍,然而到底是張府餘生母之仇要更重一些。
然而要說脫離整個溫氏,溫宥娘卻從來沒跟他說過。
此時馬車已走往常州,眼瞅著過了十幾日便要到了溫氏祖地,這時候將這事提出來讓溫餘卿好好考慮一番,也算是到了時機。
溫宥娘將想要離開溫氏一族的想法跟溫餘卿一說,溫餘卿先是傻了半天,最後才道:“一切憑姐姐做主。”
雖溫宥娘早會知道溫餘卿會說出這種話來,然而心裏卻沒有因弟弟的聽話而感到高興。
“姐姐知道餘卿向來聽話,可是這一次,姐姐想希望餘卿可以好好想一想。易宗這不是小事,還關係到你的一輩子,甚至子子孫孫。何況再過幾年姐姐就會與人成親,不論是你留在溫氏還是回到張家,姐姐也再也管不了你。以後的日子,想怎麼過,你總得學著去過。一件事該怎麼做才會對自己好,怎麼做會對自己不好,姐姐也希望你能夠慢慢看得明白。”
這是溫宥娘第一次跟溫餘卿談到自己成親的問題,當初她想過嫁一貧寒學子,依附溫府生活,好能照顧到溫餘卿。
可如今事態發展至今,她已無他人可願意依附的籌碼,再論成親,恐怕也隻有離京遠嫁。
到時,她總不可能帶著弟弟一起嫁過去。別說她在夫家可能抬不起頭來,便是溫餘卿也是寄人籬下。比起讓溫餘卿跟著她處處受製轄,她總要讓溫餘卿有一個真正的根才放心得下的。
溫宥娘也想過自梳的問題,然而大隆的律法卻不支持女子自梳,連寡婦守節亦不怎麼支持。
隻因大隆戰事太多,人口缺乏。女子年滿十七而不嫁,便會有官媒上門,拿出一疊附近尚未婚配的男丁資料,必須從中挑一個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