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溫宥娘低聲道。
薛九想了想,也明白了,如今的皇帝是什麼樣的人,其實誰不明白呢。不過大家都不過是裝著糊塗罷了。
“不過虛名罷了。”薛九回道。
戚家乃世家,祖上封侯拜相,官至上卿者,也不知凡己。如今當今有可能將侯府升至國公府,然而在沒有賜下皇田與俸銀的前提下,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不過是個虛名號,好讓外人覺得皇帝並非冷血,籠絡臣下而已。
溫宥娘見薛九對國公位如此不在意,隻微微偏著頭與她道:“雖是虛名頭,然而在天下人眼裏,卻是對戚家皇恩浩蕩了。戚家若不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不就是有負皇恩?”
“戚家?”薛九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麼,才繼續道,“如今戚家也不過尋常世家,讀書讀書不成器,習武武不成功。如何能報答陛下的一番皇恩?鎮南侯府,還是侯府便好。公公本就因已之過,遭敵方算計吃了敗仗,連累諸將,又哪來的臉麵敢受國公之位?”戚侯爺這一死,跟著死的可有不少勳貴家子弟。整個北城,近日裏到處都飄著白番,哭泣聲不絕於耳。
戚家這是打算推辭國公位,沒打算領皇帝的一番好意了。
溫宥娘不再說此事,隻說到戚侯爺的後事,“想來妹妹嫁過去之後,便要舉家護送戚侯爺的棺木回祖地,守孝三年。我們姐妹再相見,也不知會在何時了。”
薛九聽了也覺有些傷感,然而傷感卻也比不過心中的歡喜,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以後我們姐妹雖是各隔一方,然書信往來當是無礙的。何況哪一日姐姐若是在京中呆膩了,大可去妹妹那玩一陣子。我們姐妹不就再相見了?”
言語中,絲毫不提回京之事,就表明戚家恐怕就此要退回祖地,於其他世家一般了。
本戚家在京中亦不過戚鉞祖父這一支,要完全退回祖地……而薛九一房男丁盡數在南邊,其他房並不成器。
這是打算學當年的鎮國公打算擁兵自重?還是打算現在就開始投靠南寧?
溫宥娘想到這,不得不提到謝清輝,“謝清輝取得青鋒劍之事,妹妹可是知曉?”
薛九對上輩子自己死後之事,其實也算得出的。大隆的皇帝敢辱她薛家,算計她父兄去死,那也別怪她薛家反了這大隆。
謝氏下嫁南寧,彼時沒理由不會趁機攻入大隆,到時會是什麼樣的局勢,卻是她預料不到的了。然而她當時也並非沒有顧慮到這一點,因此在最後著紅玉送出的那一封信中也有所提及。
若是薛家不想篡位,背負亂臣賊子之名,不如就以她的死,送大隆皇帝於不仁不義之地,投向南寧。
南寧皇室乃先鎮國公一脈,本就大隆千年世家出身,然而被太宗逼反,本就大隆不占理。
彼時薛家投奔南寧,並算不得引狼入室。不過是昏君無道,世家為天下所為罷了。
因此薛九對謝清輝回南寧所為之事並無多大反應,“謝家乃千年氏族,在前朝時若不是被皇室迫害,也不會助太祖登基。青鋒劍乃前朝皇帝禦劍,謝氏知曉埋在何處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