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宥娘少不得指點他,“錢是沒有,可你有地啊。一畝地一年有多少租子?你手上有多少畝地?軍千戶一年要花費多少糧食?邊關開墾的荒地,夠不夠軍戶吃用?遇見蠻子侵犯,戶部撥的軍糧不能及時到達怎麼辦?邊關苦寒,軍中棉衣可是夠用?兵器不行,乃國家所控,可甲衣更換如何?”
溫宥娘一連串的問題甩出來,糊了孟世子一臉。
在孟世子還沒反應過來前,溫宥娘繼續道:“哪個從軍的不想建功立業?他不想?他要想靠什麼?他有什麼?銀子就一定能買到棉花跟甲衣還有糧食?”
“這些,比你說以後封他個國公都有用,說以後封國公是虛的,可糧食、棉花、甲衣卻不會是假的。想打勝仗,不隻是將領要有有用,也不隻下麵的兵得統領有度。要一直想勝利下去,勝算更大一些,裝備就必須得精良,士兵必須得吃得飽。”溫宥娘說道。
冷兵器時代,除卻政治因素,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必要條件,就這麼幾點。要說服興國侯世子,就少不得哪這幾點作為餌子。
孟世子頓時明了,跟溫宥娘道:“用糧食比較好,甲衣製作太難,藥材倒能收集一些。棉花這些,要種植也能有,倒也能拿來交易。”
溫宥娘滿意的點頭,“尋兩日,就跟他說去,見他答應與否,要不答應,那就無法了,再尋機會換別的人。還有,就他答應也不是白給這些條件換他一句空頭效忠的話。他需得把六郎帶在身邊,有機會都得提拔。”
“你之前尋他,都不過是你有求於他,事關重大,他自然不會答應。不過這一回,你是去跟他談生意,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他才會真正考慮你說的話。”溫宥娘敲著桌子道。
孟世子又哪等得及兩日,隻第二日就快馬進了京城,又把興國侯世子給堵住了。
再回來之時,孟世子那張臉上,就帶了誌得意滿,還順帶給六老太爺打了一葫酒,給六太夫人買了精致的發簪,給溫宥娘與溫餘卿及溫長倬買了點心回來。
等坐在屋子裏了,孟世子就跟溫宥娘交待今日的成果,“他還是沒答應效忠之事,不過卻願意把陳大哥帶在身邊一起去邊關。”
溫宥娘道:“你沒把六郎的身份說出來罷?”
孟世子得意道:“你當我真傻?其實他心裏也門清呢,倒也想給自己留一條路子。也怕到時候遇見個困難,自己周轉不動。至於六郎,我就照直說了,官奴子,父宗不認,想脫籍,想必他也能懂。不然也不會同意了。”
“那他何日前去投軍?”溫宥娘問。
孟世子道:“他說估摸著要等對月住完了,不然不好與嶽家交待。也就兩個月的時間。”
溫宥娘聽了,也就點頭,“我們住完對月,先要到直隸,再要到江州兩地,倒也不遠,也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