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爺也五十餘年紀,一把胡子與頭發亦花白,本就在輩分上高孟世子一輩,也沒客氣,隻坐下了,才與孟世子道:“因之前打理父喪,因此來晚了,還請世子莫要放在心裏去。”
胡氏的手書早就是到了的,隻在書中言相聚後再言,就一直拖到今日。
孟世子忙道:“死者為大。胡丞相為相三十餘年,為天下萬民之福祉,我等本當親自前往拜祭。隻因有要事在身不得前往,還望莫怪。”
“反昏君之事茲事體大,豈能因私而廢公,世子不必在意。隻心意到了便成。”胡二爺抱拳道。
雖孟世子並未前往,然而卻派了人去祭奠,又有孟氏族人派出族中名望者前去相送,因此反而是對胡氏的看重。
兩人客套一番後,胡二爺才問道:“不知老公爺可在此地。”
孟世子道:“我祖父已與二房前往祖地,許過後不久便會帶著三千部曲來此。二爺若是要見家祖,許得再等些時日了。”
胡二爺頷首,道:“那不知公子其人,今日可否得見?”
公子珣今日倒似乎還沒聽說醒,孟世子就道:“不如此時我便帶幾位前去?”
看胡氏幾人這番模樣,在上門之前當是有休息過,精神奕奕十足,倒也不用再留宿休息後再說。
公子珣此時確實不曾醒過來,胡氏二房與大房的幾位也並不急,隻先與孟世子一道品了茶,吃了飯,交流了一下各自所得的信息,這才見到公子珣。
公子珣見到胡氏人,就道:“久聞胡丞相賢名,隻恨不曾得見,今日見得諸位,卻是心中更為敬仰。”
這話說的卻也是實話,胡丞相麵白須長,是當代審美下的美男子,而胡氏的子孫也各自都不差,極好的繼承了他的容貌。見到胡丞相的子孫而想到胡丞相也並非不可能。
古代的人,說話寫文在誇人時都這般誇張。
當然胡丞相為相多年,雖是氏族出身,然而在為相期間卻不曾少為庶族做事。就當今的幾項立於庶族的改製,也由胡丞相一力推行。一個賢字,比誰都當得起。
公子珣一句話,就讓胡氏大房與二房男丁頓時淚流滿麵,免不得又互相對胡丞相的功績進行了一番誇耀與懷念。
雙方就此拉近了距離,胡氏二房當年也是見過公子珣的,隻那時公子珣雖還是少年,卻容貌並未改變多少,“二十年不見公子,公子卻還是以往模樣。”
公子珣隻苦笑道:“不過一身病體,苟延殘喘罷了。”
胡二爺一聽,看向公子珣,麵色上確實帶了病意,就道:“不知公子是哪處有了妨礙?胡氏也有郎中在,若是可行,願為公子效力。”
公子珣搖頭,“不過當年之故,二十年去了,要治也晚了。”
隨後公子珣就將阿蔓叫了來,與胡氏諸子道:“我隻得一子,幸而上天庇佑,自幼體健。我為他取名阿蔓,還望胡公以後能多加看顧。”胡丞相之子中,二子最肖其性。公子珣如今也開始想以後朝中之事了,他活不了多久不要緊,然而卻需得給阿蔓留下輔政之臣。
阿蔓上前與胡氏諸位見禮,舉止有度,也讓胡氏在座諸位十分滿意。
胡氏也明白了公子珣之意,胡二爺便與公子珣道:“不知小公子可曾拜師?”
公子珣頷首,“我業已讓阿蔓拜孟世子夫人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