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傷心斷腸(2 / 2)

南宮茵望著他決絕的背影,用力地握緊了手中的請柬。

她揚起頭看這滿園的梨樹,花雖凋零,葉卻繁盛。隻是那猝然而逝的愛情,再也不會逢春了。

“前輩,我向您保證,我必定會待夜雪一生一世好,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望著跪在自己眼前苦苦哀求的少年,妙春子隻是閉了眼,冷冷道:“登徒浪子之話自是不可信。近些年我雖未出穀,可耳朵還是靈得很。聽聞你這小子本與龍日山莊的大小姐南宮茵相愛多時,本已打算成婚。如今卻突然棄之來娶我的愛徒夜雪,你這般薄情寡性之人,我殺之尚且嫌髒手,你又有何臉麵求我將夜雪嫁給你?”

話一出口,連夏蝶也吃了一驚。她跟了師父十一年,還從未見他說話如此刻薄。

此刻夜雪隻能流著淚站在一旁。師父養育她九年,又傳授她畢生所學,如今她已成人,卻來不及報答師父的一點恩情,就要離他而去。這樣的話,她又如何忍心說的出口?而眼下能說上話的便隻有大師兄一人了。所以,她一臉乞求地看著蕭亦清。

蕭亦清就站在妙春子身側,神情淡然,卻也稍微示意她不必擔心。

“前輩,溪行自知此事是晚輩辦得倉促,會引來諸多非議。可近日晚輩已經徹查了龍日山莊,發現其早已與江湖亂黨勾結,南宮遠不僅要取桃花落,更要奪我山莊的百年基業!前輩,”他忽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一道猙獰的傷口,咬牙道:“這道傷,便是南宮遠親手用馭陽刀刺下。他如此害我,他的女兒也為其出力。這樣狠毒的父女,叫我如何再麵對他們,我怎麼能娶了南宮茵呢?前輩,您是高人,自會明了這江湖是非,斷不會去聽小人妄言,還請前輩明鑒。”說完他便重重地磕下頭去,直磕得夜雪心裏一緊。

“是啊,師父。”夜雪終於忍不住跪下,“溪行的傷是您親手所治,那刀口離心脈不足半分,若不是他的心髒位置與常人有異,那柄刀便已要了他的性命啊!”

“那又如何!”妙春子怒道,“江湖凶險,他堂堂明遠山莊的少莊主尚且招架不住,更何況你一個柔弱女孩兒家!師父在江湖裏廝殺了半輩子,實在是怕了那些腥風血雨。你叫師父如何放心把你叫給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小子?”

他以手捶床,神情悲傷。

“前輩,您大可放心。天地為證,我康溪行定不惜生命來護得夜雪周全。另外,家父已將莊中百年來的暗器製造圖紙交給了我。晚輩雖是愚鈍,卻也漸漸參透了那桃花落的奧秘。待晚輩將其研製出來,今後必無人敢來山莊滋事。”康溪行言辭懇切。

隻是卻不知他無心的一句話卻點亮了所有人的眼睛。蕭亦清煞費苦心安排這出戲,不就是為了這句話麼?

看見妙春子猶在沉思,蕭亦清欠了欠身子道:“師父,徒兒近年遊曆在外,也聽說了不少有關少莊主的事情。他為人雖尚缺沉穩,但善良正直,且天賦頗高。徒兒相信假以時日,少莊主必成大器。徒兒雖不願牽扯紅塵之事,但也不忍心見小師妹為情所傷,還請師父成全。”

“乾兒,連你都這樣說?”妙春子的神色忽然黯然,似是不想再爭辯,“隻是師父實在是擔心夜雪的安危。”

“若師父不放心,徒兒可願前去看護小師妹。待少莊主能獨當一麵之時,徒兒再離開。”蕭亦清一笑,“正好徒兒也倦了,正想尋一個地方歇一下腳。隻是不知少莊主是否方便?”

“多謝大師兄。”康溪行大喜,“山莊雖簡陋,尚足以讓大師兄歇腳。”

“既是如此,師父也無話可說。”妙春子望向夜雪,言辭懇切,“夜雪,一旦出穀,師父便再也不能護得你的周全了。此去凶險難料,你是否心意已決?”

夜雪眼裏有著堅毅的光,幸福的,也有憂傷的。她向他深深地叩了三個頭,流淚道:“無論未來之路如何凶險,夜雪都不後悔和溪行在一起。隻是徒兒不孝,不能報答師父的養育之恩了。以後,還望師父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