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村邊,停下了車,李閔政走過來拉住一個身穿青色棉衣,小臉凍的通紅的八九歲的小男孩問道:“我問小哥一聲,這裏是什麼村子?”小男孩看著李閔政道:“這位老伯,我們這裏叫做蘇木腦包村,遠處的沙丘叫做響沙灣,其他的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李閔政哦了一聲,道:“小哥,我們想到你們這兒裏借住一下,不知可行個方便,為我們指引一下,可以嗎?”這小孩指了一下個子較高,身穿藍色棉襖的男孩子道:“蘇文他爹就是我們這裏的村長,讓蘇文領你們去就好了。”那個叫蘇文的男孩子走到他們麵前,淡淡的道:“我叫蘇文,你們叫我大文就可以了,你們和我走吧。”
李管家向蘇文道了聲謝謝了,拉著鳴沙和眾人跟在蘇文後麵走著,而袁忠實的軀體一直在馬車上,由李力和昊然趕著車留在了村外,因為,一般不是本村的人去世後是不允許進村的。蘇文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們是外地人麼,怎麼會來到我們這麼偏僻的地方呢?”管家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蘇文便不在問話,而是把他們一行人領到了一間草堂裏,一路上村子裏的人們看著這行人都在竊竊私語著。走進草堂裏,蘇文大聲喊道:“達達,有客人來了啊。”然後一個洪亮的聲音從裏麵問道:“什麼人啊,大呼小叫的,越發沒個規矩了,你妹妹野到哪裏去了,你回來也不說把你妹妹一起領回來?”話音剛落,從簾子背後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來。蘇文道:“妹妹還不是去找菱花了麼,兩個小女女現在正在學繡花呢,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回來啊。”
大家定睛看去,然後就看到李閔政走上來打量眼前這個中年人,看著看著,猛然抱住了這個中年男子道:“蘇炎老弟,怎麼會是你呢?真沒想到啊,我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呢?好小子!看樣子還過的不錯呢。”這個身穿絳青色棉衣的中年男子看著李閔政也高興的喊起來了,李大哥,是什麼風把你刮到我們這了,咱們可是有些年不見了。他這一喊不打緊,可是把個李管家給喊的剛剛收起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看到李閔政一臉愁容,兩行清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再看李管家身後這麼多陌生人在場,蘇炎識趣的也不多問了,他用力抱了抱李管家,嘴裏喊著,快快,大家快請上炕。”“蘭兒,快,快給客人把最好的奶茶倒上。”一個女孩子答應了一聲,不一會走出一個身穿粉色小棉襖,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小姑娘拿著金黃色的銅茶壺,把冒著熱氣,飄著香味的奶茶給眾人倒好。
待眾人都安坐好了,蘇炎才開口問道:“李大哥碰到什麼難事了,沒事你是不會來我們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啊,”李閔政把大夥介紹給了蘇炎,這才歎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蘇炎。蘇炎聽完怒道:“好個不明真相的昏君,居然就這樣對待袁大人,真是太可惡了,那袁大人......袁大人的遺體呢?”李閔政道:“就在村子外麵的馬車上,由家人看管的呢。”
蘇炎道:“這可使不得,一定要讓袁大人入土為安啊,不然袁大人死也得不到解脫啊,這是我們這裏的習俗。我知道沙丘下有一處好的風水寶地,不如我們就把袁大人的遺體葬在那裏好了?”袁氏眼眶紅紅的點頭答應了,又對蘇炎說道袁忠實沒有壽衣,不知該到哪裏去買。蘇炎吩咐村裏的馬隊,趕快去土默特部落用尚好的羔皮,蓯蓉等等換一口棺材在買了一套壽衣,兩天後,馬隊把需要的東西全買回來了。眾人把袁忠實的遺體從馬車上抱下來,這時袁忠實的遺體早已冰冷僵硬,眾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算是給袁忠實清洗遺體刮去了胡須換上了壽衣,把袁忠實放進了棺材裏麵。然後請了本地有名的陰陽先生,做了道長,選好地方,沙丘下麵有一片胡楊木,傳說中的胡楊木活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這正象征著袁忠實將軍這一生品格,像千年不倒的胡楊樹,永遠挺拔在這大漠深處。安置好袁將軍,大家總算是鬆了口氣,可袁氏看著袁忠實入土後,在也撐不住了,身子一軟,昏倒在梅香的懷裏。
大家放下的心又提起了,眾人在蘇炎的指揮下,七手八腳的把袁氏抬回村安排妥當,管家娘子和梅香更是一左一右守著夫人,焦急地按摩著夫人的合穀穴、人中穴、百會穴、足三裏等重要穴位。蘇炎又差人去請郎中,一會郎中急匆匆的進來,為袁氏把了脈,從包裏掏出一枚三棱針,在油燈的火苗上烤了烤針頭,然後在袁氏的十指指肚上逐一放血,袁氏慢慢的睜開了一雙疲憊、憔悴的眼睛,看到大家都焦急地圍著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掙紮的坐了起來。郎中和蘇炎道:“夫人是憂愁過度,加上勞累和風寒攢在了一起,現已無大礙。”郎中說完開了藥方就離開了。這時蘇炎老伴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熗了紮蒙花的麵片湯,跟在後麵的蘭兒端著一碗醃好的沙蔥,放在袁氏麵前,梅香端起了碗用湯勺給袁氏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袁氏吃完麵後,精神好了許多,蘇炎看著沒什麼事情,招呼大家散了,讓梅香陪著袁氏好好歇息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