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僧一聽稱呼改變,也不惱怒,徑直說道:“道長且問便是。”這是佛門的一點好處,佛門的人講究一個“忍”字,不是有一位高僧曾經說過嗎: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
怎麼處置,後麵來了: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所以說佛門這是傳統,喜怒不形於色,這是靜字的境界,同樣的,儒家裏麵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道門中有清靜無為,可是你要是拿著這三者做一個比較,就會發現同樣的靜字境界,儒家講求心理素質,道家講究天地自然,佛家更多的就是強調忍了,因此啊,這和尚他不生氣,嗯,即使生氣,他也隻是在心裏罵你,他不當麵衝著你,你瞧這和尚啊,忍的虛偽不虛偽。
咱們看慣看不慣且不說,這瘋道人是看不慣,他本來就看不慣哪,因此在後麵和尚說了句請後,直接開始炮轟了。
“那番僧,你且聽到。”看,這瘋道人直接就那番僧了,後麵問的這個話啊,直接就讓這番僧冷汗直冒,啞口無言,隻聽瘋道人道:“我說你佛教言論,名言導人向善,實則害人不淺,我且問你:
你佛教主張不勞而獲,和尚坐廟裏打坐不用勞動,靠老百姓供養,若全天下都去當了和尚,豈不是都要餓死、凍死,你那極樂佛國,如何極樂,難道天下生靈,不吃不喝,廟裏打坐參禪,就是極樂?如若此事是極樂,你且不動法力,不吃不喝個三五載,讓我等修士見一見這佛教大法。
你佛教教人萬事臨頭一個忍字,我且問你,百姓將鋼刀放你頭頂,你不言畏懼,放言佛家神通,不懼刀槍,我將鋼刀放你頭頂,你可言你佛家神通,你可還會忍耐?如若不能,什麼是忍耐之事。
你佛教救不了世濟不了人,你要狼不吃羊,羊不吃草,草離大地,不需雨露,你用種種神通製造假象,蒙昧世人,這難道是世間真理?不是,可是如此愚弄凡夫俗子,是何道理。
你佛教經典是一些無法麵對現實世界,消極厭世的人搞出來安穩自己的,你道我為何如此說,我道門中人,講究清談之人,也是如你佛教一般,種種典籍,將世間描繪的如此美好,言隻需信你,便可成佛,我且問你,佛是什麼?
你佛教非法斂財,鼓惑老百姓財布施,我且問你,這散財布施,是否真如你們所說,用於供奉佛祖,恐怕是供奉你們了吧,如此口是心非,是何居心。
說你佛教:“無父無君“還是輕的。若按六道輪回,父子之間並無實質的關係。你佛家有這樣一個牛見了跪在自己麵前的和尚就流眼淚的故事。
你佛門和尚說:牛是他前世的父親,父親今生變成了牛。它雖然口不能言,但是見了兒子還認得,故此,雙目流淚,和尚也抱著牛哭。路人看到情景,受到感動,就紛紛解囊布施。可實際上就是小和尚在光頭上塗了鹽,讓牛來舔。牛吃了鹽,就像人剝了蔥,就會眼淚鼻涕,源源而下。
再說輪回之說,你說你家菩薩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可是我等修士,幾人見過地府輪回,師門典籍雖有記載,可是你佛門妄言仙佛之事,就不怕遭了報應。
你佛門說百姓來世要變成惡鬼、變成畜生,我且問你,你佛門何時勢力大到可以操縱六道輪回?若百姓承認欲望是罪業,由是墮畜生道。那麼想成佛,做和尚尼姑是不是更有欲望?別人如此說,你們說旁人是毀僧謗佛,必下十八層地獄,你佛門連地府都已經操持,何須我東方仙人神通。如此毀仙奉佛,你以為在天界,你佛門勢力大到如此地步?
你佛門佛祖自己說過,佛是空,法也是空。我若說佛不可信,你必然會說: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貧道如今修道十餘載,走遍大漢江山,自認對於佛門認識,還算不上淺薄,還請教那番僧和尚,你佛教來我中原,到底是為傳教,還是為毀我宗廟?”
前麵瘋道人說佛門種種,很多都是後世之人總結的,此時雖然是剛剛露出苗頭,可是瘋道人卻是早已知曉後續,因此問的是有理有據,待到後麵結尾,問他佛教是為傳教,還是為毀中原宗廟,其實也不是虛話。
史家批評漢明帝,當時國家有多少事要等著去做,他卻放著自己中國修、齊、治、平的道理不去發揮力氣。勞民傷財到印度去,引進了佛教。不想立即國亂,死了一個弟弟想必對他無所謂,但把大半個國家都扯了進去,鬧得雞犬不寧,事後並不檢討悔過。
明帝之明何在?後來唐朝韓愈以他的例子來勸迷信佛教的唐憲宗,說:漢明帝時,始有佛法,明帝在位十八年其後亂亡相繼,運樣不長,佛之不足倍,亦可知矣!
雖然瘋道人沒有明說明帝之時的事情,可是這番僧聽前麵的佛門弊害,還之時啞口無言,可是說道後來的為毀大漢宗廟,卻是站不住了。